「我有一个病人要看,你在我办公室等一下,然后我们出去。」父亲说完,看到贺晓岚点头便随即出去。留下贺晓岚一个人站在父亲的办公室,无聊的她索性参观起父亲的办公室来。能在本市唯一一家专研心肚病的医院当上院长,父亲的专长是心脏外科,尤其父亲是本市最具声望的心脏移植手术专家。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是被父亲挽救了生命的患者术后获得新生。与父亲合影的照片。贺晓岚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很少和父亲合影。脚步踱到书柜前,这里面的内容就不那么美好,信手打开里面的文档,满目都是各种各样的临床实例,贺晓岚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忽然乱了一拍。那是一张心脏移植手米时候拍下的照片,切口很大有点血腥,和之前看到的照片没有什么区别。然而……盯着照片上那人被切开的胸口,贺晓岚摸上了自己的胸口。照片上那道切痕和自己的胎记好像……微微拉开自己的胸口,贺晓岚惊异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胸口那道原本浓重的胎记再度消失了。和父亲在高雅的西餐厅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饭菜,贺晓岚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没有引起父亲的太多在意。「你一个人住那边我始终不太放心,还是搬过来吧,你敏姨不在意的。」父亲这样和自己说。「不用了,我现在的学校很远,住现在的地方反而近,可以多睡一会儿。」委婉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贺晓岚忽然抬头,「爸……我……小时候有没有做过心脏手术啊?比如心脏移植手术之类的……」父亲有点诧异地抬起头,还插着牛排的叉子就那样不雅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恢复正常的父亲随即垂眉。「当然没有,你从小到大一直很健康。为什么会这么问?」「……没,只是忽然想起来啦……」一边说着一边向口内塞着食物,静默了半晌贺晓岚才再度抬头。抬头便看到父亲:父亲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爸,最近很累么?」「和平时一样,不过有位患者情况不好。」「担心别人也要担心点自己,爸,您年纪不小了。」「哟?晓岚什么时候变这么懂事了?」「讨厌!人家一向很贴心很懂事的!」后来的气氛总算因此变得活泼许多,可是,压在贺晓岚心头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是再也消失不了。和父亲分别之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本市的另外一家医院,为自己做了一次详细的心脏检查。「哦,这么说你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去查身休了……」电话那头,袁荃不感兴趣地说。「年纪轻轻就养成体检的习惯是好事。」「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啦!我是真的怀疑我有心脏病史。」「检查结果呢?」「……结果是没有啦……」医生说她的身体很健康,非常健康,心脏是完全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那不就得了?」「可是我胸口那个胎记……」「那个你前世被刺杀的证明啊它怎么了?」「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个尚己和动过心脏手术留下的疤痕是一样的!」「啊?」「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的,在我老爸办公室偷偷翻了半天,真的!和那些动过大的心脏手术的人的疤痕是一样的。」感觉自己的朋友心思动摇了,贺晓岚继续补充着自己一天恶补来的知识。「要知道,这些手术的切法其实都是很有痕迹可寻的,哪里下刀,切到几厘米都是很讲究的,可是我今天才发现,我这个胎记居然和那个手术的疤痕几乎是一样的,这样就是说……「就是说你上辈子是动心脏手木死的。」袁荃冷淡地补充。「……」「好啦,不打趣你了,不过就算你这么想又如何。你不是在你老爸的医院做的检查吧?那些人总不会隐瞒你什么吧?「而且……对一个心脏病人隐瞒她的病史对她有什么好处?你老爸绝对不会隐瞒你那个吧」「……可是……」犹豫了一下,贺晓岚说出了自己的梦,「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想要我的心脏!」回忆般地,贺晓岚回味着梦境中那惊鸿一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我差不多高……左眼下有个很大的黑痣,我记得很情楚的。太真实了,你说我怎么会记那么清楚?「听说……有的被移植的心脏有记忆,我很早以前看过的,说是很多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术后性格大变,变成原来主人那样……我今天就想……那是不是心脏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