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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到底是工作多年的老下属，曹凯轻易地明白了李云崇的意思。他咳嗽一声，说：&ldo;李总现在不方便接，那个……成姐。&rdo;&ldo;说。&rdo;当着当事人的面，尤其还是上司的面，调节两方感情矛盾，这简直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事情。曹凯心里别扭得要死，嘴里还不得不把李云崇的意思表达清楚。&ldo;成姐啊，要不你跟那男的断了吧。&rdo;&ldo;什么？&rdo;&ldo;那个姓周的。李总对你也算一心一意了，你也别……&rdo;曹凯想着如何形容，声音渐低，&ldo;别太不懂事了。&rdo;电话里静了一会，蓦地一声轻笑。&ldo;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让他接电话。&rdo;这就是拒绝了。还是当着曹凯的面。李云崇脸皮涨起，曹凯连忙别过眼，抓心挠肝，支吾地应付了一句：&ldo;先挂了吧……&rdo;临挂断电话之前，他听到成芸在手机里留下一句话。&ldo;你告诉他，有人在查我的公司，让他注意一点。&rdo;挂了电话，曹凯把他听到的告诉李云崇。李云崇咯咯地笑出来。&ldo;&lso;我的公司&rso;……&rdo;他略带嘲讽地强调着那两个字&ldo;我的&rdo;。曹凯说：&ldo;我也听说了，好像又是之前那个小记者‐‐&rdo;&ldo;她也知道这公司是她的。&rdo;李云崇的声音比刚才更加阴冷了。&ldo;公司的法人是她，所有的保单，账目，银行户头也全在她的手里。以前所有的烂摊子都是我在收拾，现在她是觉得怕了？&rdo;曹凯被李云崇话中暗透的内容激得心凉，觉得李云崇行事与平日相差太远。不得不提醒，&ldo;李总，咱们还是找人问一问吧，那个出版社我也有熟悉的人，咱们把那记者叫出来，看她有什么……&rdo;&ldo;她总不会觉得自己一走了之，就能全身而退了吧？&rdo;李云崇还沉浸在自己的问题里。&ldo;李总……&rdo;&ldo;你先走吧。&rdo;&ldo;那记者……&rdo;李云崇眼如毒蛇，盯着曹凯，紧紧缠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盯向另外一个人，他一字一顿地说：&ldo;她要付出代价。&rdo;曹凯默默地看着他，李云崇根本不是在跟他说话。&ldo;她得付出代价。&rdo;曹凯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云崇还在说：&ldo;她该明白事理了。&rdo;曹凯咬咬牙，&ldo;你想拿这个吓唬她。&rdo;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妥。&ldo;你先走吧。&rdo;李云崇道。&ldo;可是……&rdo;还是稳妥一点吧。&ldo;走！&rdo;李云崇沉声说。曹凯心里一沉，又不是他要来的！大老爷们天天被纠在别人的感情戏里，谁他妈愿意！曹凯暗暗地骂了一句。可抬眼时，见到李云崇沉在沙发之中，人像老了十几岁，曹凯忽然又心生不忍，犹豫着想要安慰几句。话还没出口，转念想到，对这人来说，安慰非但没有效果，没准还徒增怨恨。叹了口气，拎包走人。屋里再一次死寂。回到家中已是夜晚，进屋的时候有炒菜的声音，铁铲刮着锅，吭吭的声音。成芸脱了鞋，外套扔到c黄上，人来到厨房边，又一次抱着手臂靠在门板上，看着里面折腾得满头大汗的男人。周东南早就察觉她在身边，只在最初的时候转头打了个招呼，就接着盯自己的锅。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女人的目光‐‐他们总是相互看，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躺在c黄上看。好似旧电影中的堕落男女，虚无人生，除情之外别无他物。周东南把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招呼成芸吃饭。&ldo;过来。&rdo;隐隐的命令语气，他是不是怪她回来的晚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圆领已经穿得松松垮垮，露出半侧的锁骨，更有味道了。他端坐在餐桌前，饭菜已经摆好，成芸还是没动静，他又叫了声：&ldo;过来。&rdo;好像一家之主啊。成芸笑着入座。一切照常，成芸放下筷子比周东南早。她吃完饭，还是盯着周东南看，看着他把自己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等周东南也吃完饭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成芸却把他手里的碗拿过来，叠着盘子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