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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没回话，成芸扭头，看见他低头瞧石头，像是能盯出花似的。成芸想起什么，冷笑一声，一脸鄙夷地说：&ldo;让你那艺术家前女友骗走了？&rdo;阿南蹙眉，&ldo;那都多久以前了。&rdo;&ldo;你让她骗多少？&rdo;阿南闭上嘴，明显不想提这件事。成芸转过身‐‐她裹着被，转身很困难，只转了半个弯，就把脚伸出来，白花花的一截，照着阿南的腿就踹过去。&ldo;问你话呢！&rdo;不倒翁又自己圆了回来。&ldo;六七万吧。&rdo;成芸想了想，说：&ldo;七年前，六七万也不是小数吧。&rdo;阿南忍不住转头看她，&ldo;你说就说好了，还笑什么。&rdo;成芸一脸幸灾乐祸，嘴角弯得老高，还一本正经地问阿南：&ldo;我笑了么？&rdo;&ldo;……&rdo;阿南两手抱在膝盖前面，叹了口气。成芸笑够了，又问：&ldo;你多大出来打工的？&rdo;&ldo;十五。&rdo;&ldo;啧啧，攒了四五年的钱啊，一朝让人骗走，真是无妄之灾晴天霹雳，我真不忍心回想你当初情形……&rdo;她那表情和语气哪里有半分的不忍心，阿南猛吸气，觉得必须要跟她理论一下，谁知成芸马上就转移了话题‐‐&ldo;你十几岁就干活挣钱，念书了么。&rdo;阿南憋着气坐回去，闷声说：&ldo;高中就不念了。&rdo;静了一会。阿南转头看成芸，成芸看着远处，淡淡地说：&ldo;我也一样。&rdo;&ldo;什么？&rdo;成芸看向他，说：&ldo;我也是高中一半就不念了。&rdo;她又问阿南，&ldo;现在攒了多少了。&rdo;阿南说：&ldo;你问这干嘛？&rdo;成芸说：&ldo;我检查一下你这几年认真干活没。&rdo;&ldo;……&rdo;阿南低了低头，说，&ldo;二十万吧。&rdo;下午两点，太阳从正上方往西偏了一点点，水面更加晃人眼，看得久了，让人忍不住想睡觉。成芸抬起手，指着河流，说：&ldo;给我捡块石头来。&rdo;莫名其妙的要求。阿南问：&ldo;为什么捡石头？&rdo;成芸说：&ldo;我要穿衣服了，不想你看，行不行。&rdo;&ldo;……&rdo;阿南抿了抿嘴，站起身。成芸敏感地瞄到什么，紧着拉住他的裤子。&ldo;是不是脸红了？&rdo;阿南站着，现在个子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成芸仰头也只能看见他的下巴。阿南低声说了句没有，就迈开步子，去往小河边。水很浅，成芸看着阿南小心地选取落脚的地方，踩到河中央，弯腰往水里看。看了一会，他直起身，回头‐‐成芸马上大喊一声：&ldo;偷看是不是！你个色狼‐‐！你小心以后越长越黑‐‐！&rdo;&ldo;……&rdo;阿南回头是为了找石头，本来根本没有要看的意思，听见成芸大吼，他直起腰。&ldo;我没看‐‐！&rdo;&ldo;我瞎啊‐‐！？&rdo;&ldo;……&rdo;阿南也不想解释了，转过身，换另外一个方向找。成芸咯咯地笑。她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一件一件穿好，最后套上鞋，站起来。阿南还在那弯腰找石头。成芸抿唇，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那是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质量很好，不过现在包磨破了一点皮子，因为之前的车祸。成芸拉开拉锁，翻了一会，在内层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上个月月初，成芸去了一趟香港，兜了一圈，最后买了一颗裸钻回来。十二克拉，艳彩黄钻。三百四十万。成芸把盒子打开，钻石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当时去香港，带的也是这个包，她买回钻石之后只拿出来过一次，给李云崇看。&ldo;我当你去买了什么。&rdo;那时李云崇对她说，&ldo;没听你说过喜欢钻石啊。&rdo;&ldo;是不喜欢。&rdo;成芸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ldo;可没什么别的好买。&rdo;李云崇摇了摇脑袋，啧啧两声，低头鼓弄手里的茶具。他对茶道有所研究，家里的茶叶茶具无一不是上等。&ldo;之前给你那一套翡翠首饰你也不喜欢，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来的。翡翠最养女人，尤其是老翡翠，而且这套是有年头的，我等了两年才收到手。&rdo;他一边说一边拿过桌上的小盒，&ldo;你净喜欢这些俗货，来我瞅瞅，得，还是黄的，俗上加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