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有短信的提醒,是勋暮生。
他问我工作什么时候结束,他的车子在昨天等我的地方。
廖安瞥了我一眼,自己的两只手指捏住假睫毛,撕下,然后倒了一杯樱桃蔓越莓果汁,混合上伏特加和碎冰块,以及苏打水,她就去卫生间冲澡。
我给勋暮生回了一条短信,今天需要工作到很晚,我住酒店就好,不回去了。
勋暮生的短信,好。
我放下手机。
打开廖安这个屋子里面的电视。
XX卫视正在播放我与萧容出道时候的傻妞偶像剧《桃花贵公子》,这是ET的宣传战略,让屏幕上时常出现一下我与萧容的八卦,好对我们以后宣传《野狗》有一个市场回温的作用。
只是,等电视中一传出我在自己出道的偶像剧《桃花贵公子》的台词——‘不!我不能要这些钱!我是真的爱他!’的声音。
廖安赶紧裹着浴巾从浴室跳出来,她很陶醉的跟着电视中的贵妇念着贵公子她妈下一句台词,“袁小姐,不要这么幼稚,成熟一些。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攻无不胜,战无不克……”
随后,她嚎,“哦,这就是我写过的台词啊!这就是我曾经的青春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写一些传世经典名著,
——诸如:西门闹,您用一根鸡巴把这个简单的世界戳得多么复杂?!”
再一次受到《桃花贵公子》诡谲的台词与廖安对已经腐朽的青春的呐喊。
我喷了自己口中的矿泉水。
我咳,我咳,我咳咳咳!
我在手机上打字,拿给廖安看,——廖安,即使你没有写过‘不!我不能要这些钱’的恶心台词,你的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
还有。
我又给廖安打字,如果以后你失去的多了,你就习惯了。
廖安鄙视的看着我,“像你这样的teenager,你懂什么是失去?不过,我依然觉得自己正在青春着!有些人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怀念那4年被他们荒废的时光,不到25岁就被房贷婚姻婆媳外加孩子等诸多事件缠身,不到30岁除了领导的最高指示还有每个月不到4000元的工资填满了所有生活。这样的人似乎只能颓废的缅怀自己的年轻。不像我!我是千年老妖!”
廖安昂起下巴,转身,面朝阳台的大落地窗,张开双臂,她最近瘦多了,拍戏真不是人该干的活。原本她是一只苗条的廖安,现在,她更像一只风干的麻油鸭。
她,“我要向苹果的乔布斯学习,我会把我的青春延续到死亡的那一刻!”
嗡嗡。
我的手机震动。
我拿出来,勋暮生的短信就横在屏幕上,——五爷爷让你回去,我在楼下等你,等你完结工作下楼就好。
我赶紧回短信,麻烦告诉五爷爷不要等了,我今天会很晚。
勋暮生:我等你。
……
廖安在放满了热水与lush薰衣草泡泡的浴缸里面喝完了自己做的樱桃蔓越莓的punch酒,并且抽着芒果口味的香烟,哼唱着莎拉布莱曼翻唱的《歌剧魅影》:
——BeneaththeoperahouseIknowhe’sthere。
He’swithage。He’severywhere。
Andwhenysf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thereininsidemymind。
……
外面开始下雨,酒店高楼的阳台看出去,整个燕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这里是小城,却需要支付这比上海还要昂贵的电费,所以夜晚的时候,家家户户全部珍惜用电,关闭电脑,看完新闻联播就早早上床睡觉。
这里没有纽约那种好像金子堆彻起来的夜景,也没有繁华在流动。
它拥有的似乎只有安宁。
只是,这个安宁也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