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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这个词在玛丽斯身上带来了剧烈的刺痛。窃贼?她的本质就是一个窃贼?

&ldo;她有她的歌手朋友，将会愉快地嘲笑我们。&rdo;科姆继续说着，&ldo;他会唱着赞誉她胆量的歌谣。&rdo;玛丽斯记起了巴瑞恩的声音：我可以把我们都写成英雄来着。她看到科尔，看到他直直地坐着，嘴唇带笑地上扬。歌手们确实拥有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他们足够优秀的话。

&ldo;所以，我们必须清楚明白地提出来，为了对历史负责，去谴责她所做的一切。&rdo;科姆说，他的脸正对着玛丽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ldo;玛丽斯，我指控你犯有偷窃飞翼的罪行。并且，我号召整个风港的飞行者在此召开众议会，宣告你为非法者，并且宣誓所有飞行者将不得降落在你称之为家的岛屿。&rdo;

他坐下来，在恐怖的沉默中，玛丽斯此时方知自己到底冒犯科姆到何种程度。她从未想到他会如此指控她。没有任何内容涉及到她的飞翼，他直接否定了她整个生命，迫使她在全世界都不受欢迎，除了那些遥远的渺无人烟的空岩石。

&ldo;玛丽斯，&rdo;见她没有站起来，贾米斯温和地提醒，&ldo;现在轮到你了，有什么要对科姆说的么?&rdo;

慢慢地，她的双足恢复知觉，希望歌手能带给她力量，甚至希望她能借用科姆刚刚使用过的那种确信的语调。&ldo;我不否认这次偷窃，&rdo;她说，目光扫过一排排面无表情的脸，在这陌生人的人海中，她的声音比曾想的更为稳定，&ldo;我确实不顾一切地偷过飞翼，因为它是我唯一的机会。乘船出海太慢了，而在小安伯利岛上，没人会给我帮助。但是，我交回了飞翼，我能证明这一点，如果可以的话……&rdo;她看着贾米斯，贾米斯点头同意。

多雷尔接收到她的提示，在大厅高层的中间，他站起身来。&ldo;劳斯岛的多雷尔。&rdo;他大声说，&ldo;我为玛丽斯作证，她一找到我就把飞翼交还给我保管，并且再也没有使用过它，所以我无法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偷窃。&rdo;从他身边传来异口同声的赞同声，多雷尔的家族出名并且为人尊重，他的飞行工作也做得很棒。

玛丽斯赢得了一分，所以她继续，对自己的话感到更有信心。&ldo;我需要召开一次众议会，为我所思考的一些东西，一些对我们现在以及未来而言，都非常重要的东西，然而它们被科姆所否决。&rdo;不知不觉间，痛苦显现在她脸上。她注意到在观众群中，有一些陌生的飞行者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们是怀疑，嘲笑?还是支持，同意?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双手安静地待在身体两边，而不能在他们的面前紧张地扭在一起。

&ldo;科姆说我要对抗传统，&rdo;玛丽斯继续道，&ldo;没错，那是事实。他只是告诉你们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他没有告诉你们为什么它可怕。因为他无法解释，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传统必须要打倒我。仅仅因为改变某些从未改变过的事情，就是大逆不道么?那么，在星际航行者降临之前，人们难道就会飞了?如果不能，是否代表着不会飞的传统才是更正确的?好吧，无论如何，我们不是道伯鸟儿，如果我们飞行的路上碰壁了，我们难道应该继续往前飞，直到我们被撞晕或者死亡?‐‐我们压根没必要继续走那条死路‐‐我们可不是道伯鸟儿孵出来的。&rdo;

她听到来自听众的笑声，并且感到鼓舞。她也能像科姆一样用语言来描绘画面!那些愚蠢蹒跚的洞穴鸟形象从她的思维中跳向其他人的，并且绘制了一幅&ldo;笑画儿&rdo;，她已经提及了打破传统，他们仍然聆听着，得到了灵感，她继续陈述。

&ldo;我们是人，如果我们在任何事情上都有本能的话，那么我们也应当拥有一种本能‐‐或者意志，去改变。事物是永恒变化的，如果我们足够聪明，我们应当在被迫去适应事物变化之前，去改变它们，让它们变得更好。&rdo;

&ldo;飞翼的继承传统，一代又一代从父母到子女的继承，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当然，比起混乱，或者在悲伤年代里东方人那样用空中武力来决定飞翼归属，继承无疑是一种好的方案。但是，我们不是只有一种方案，并且，它并非一个完美的方案。&rdo;

&ldo;你说够了!&rdo;有人咆哮着打断她，玛丽斯朝出声地看去，惊愕地看见赫尔默从第二列前排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双臂抱胸，痛恨之色充斥他脸上。

&ldo;赫尔默，&rdo;贾米斯坚定地说，&ldo;玛丽斯还没讲完。&rdo;

&ldo;我不管她讲完没有，&rdo;他说，&ldo;她攻击了我们的传统，可是她没有拿出任何比传统更好的方案。也没有好的原因。飞翼的继承法之所以能够执行这么久，是因为没有比它更好的方案，对你来说它很糟糕，是的，对你来说糟糕，那是因为你没有出生在一个飞行者家族。是的，你不喜欢它，但是，你有其他的办法?&rdo;

赫尔默，在他坐下之后，玛丽斯思考着他。当然，他的愤怒是有理由的，他是一个即将被他信奉的传统伤害到的人‐‐或者说已经被伤害了。他仍然年轻，可是在一年之内他就得成为一个岛民，当她女儿成年后，会夺走属于他的飞翼。他接受了这种失去，以一种面对必然的姿态，或许这对它来说，是一种高尚正直的行为，以示对传统的尊重。而现在，玛丽斯抨击了这种传统，抨击了对他面对即将失去的一切所持的高尚心态来源的根基。如果他可以保持不变，玛丽斯忽然想到，不知道赫尔默会不会因为飞翼而憎恨女儿?就像鲁斯……如果他没有受伤……如果科尔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