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跪在母亲的遗体前,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抱着她,温柔的教她读诗词的女人已经永远的离去。她伤心、难过,把父亲当做唯一的依靠。然而,一个月后,父亲就把另一个女人带回闻家,并且告诉她,“听语,以后任阿姨就是你的妈妈。”闻听语难以置信的瞪着那对男女。她的妈妈刚过世,她的爸爸就迫不及待的把另一个女人领回家?她无法理解闻斌的行为。即便是离婚之后感情淡去,也不至于着急到这个程度!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是闻斌的初恋,二人早就认识。因此,她跟闻斌父女离心。高中三年,当初的怨愤在她心中慢慢平息,她跟闻斌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可高考毕业那一年,闻斌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以“我是为你好”为名,再次让她寒了心。她报考恒市大学,逃离以前的生活。如今,在大三这年的暑假,继母发来了关于闻斌的身体检查报告书。那张文字图片在手机上被无限放大,白底黑字,叙述着令人害怕的结果。三天后,闻听语踏上回云阳市的路程。闻斌这个五十大寿实在开心不起来。他的脑子里长了一颗瘤,需要做切除手术,但这过程中的风险无法预料。闻听语根据继母发来的地址找到医院,还没踏进病房,就听见笑声传出来。闻斌不愿意住在单人病房,说是□□静了,无聊。现如今他在二人病房,跟他同病房的也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两人年龄差不多,聊不完的共同话题。已经走到病房门口,闻听语却止步不前,手中提的背包系带已经被她拧成了麻花。听到里面源源不断的笑声,闻听语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不过,很不巧的是,她站在电梯外,跟从电梯里出来的继母任馨撞了个正面。任馨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这也是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女儿”,任馨还是看得清楚。“听语?你已经到了。”任馨不知道她一件找到父亲的病房,以为她是走错了方向,还主动带她过去,“你爸爸一直念着你,等会儿你去见他,他一定很高兴。”任馨不像阴谋论故事中的恶毒后妈,相反的,这个后妈几乎不插手她的事情,偶尔还会从中调和她跟父亲的关系。作为一个后妈,对她这个前妻的女儿这样,也算仁至义尽。可偏偏,任馨出现的时机不对!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在父母离婚之前,任馨就跟闻斌来往密切。-闻斌正在病友聊昨天看的那场篮球赛,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对篮球赛的直播看得津津有味。“阿斌,你看谁来了。”任馨轻车熟路走进病房,将手中提来的饭盒放到闻斌的病床边。闻斌扭头一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逐渐向他走来的那个年轻女孩。“听语……”闻斌嘴唇嗡动,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开口。许久不曾交流,顶多是过年过节的时候隔着电话祝福,如今见面却是在医院,气氛微妙。闻听语走近病床,语气近乎平淡,“最近感觉怎么样?”“还行吧,没什么大问题。”闻听语:“……”在脑子里开刀,还不算大问题?平心而论,闻斌或许背叛了婚姻,但从未亏待过她的生活。作为母亲的女儿,她跟闻斌闹了多年。作为父亲的女儿,她不可能对生病的闻斌冷漠相待。不过闻听语也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她更擅长将情绪埋在心底。她看到任馨正在洗刀叉和筷子,便对闻斌说:“您先吃饭吧。”“好,好。”闻斌自动把女儿的话当做关心,感觉今日的饭菜都变香了许多。闻斌拿起筷子,又想起关心女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饭了吗?”她简短的回答两个问题:“刚回来,吃过。”闻听语安静的坐在病房里,等闻斌用餐结束,父女俩大眼瞪小眼,闻听语突然站起来,说了句:“您好好休息。”“听语,你要去哪儿?”“先回家一趟。”闻斌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开心的笑起来。闻听语离开后,隔壁床的病友问他,“刚才那个是你家亲戚?”“是我女儿,漂亮吧。”提起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隐隐有些自豪。病友有些不大理解,“我看你对话有些冷淡,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哎,你不懂,我不怪你。”闻斌扯了扯病服,“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你们没听明白,我肯定是知道的。我女儿肯定是回到云阳市就直奔医院看我来了,我能不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