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敏还想说什么,刘棠海向她使了个眼色,她努努嘴,刘棠海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师弟觉得可行应该错不了。不过话说回来,教授不是提醒过嘛,做研究就像长跑,耐力是关键,刚刚开始的时候要保存体力才好。”
郭敏连连点头说:“小师弟,注意身体,教授不是也说长命功夫长命做嘛。”
我感激向他们笑了笑:“谢谢学长,我知道了。”
李灏说:“那,我等会儿就帮你把申请递上去?教授今天在外开会,可能明天才会有回复。”
我转过头向他致意:“谢谢李学长。”
下午的时候接到李灏的电话,告诉我申请没通过。
“为什么?”我问他。
“难度太大,不适合科研新手。”李灏说,“这是教授的原话。”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也这么认为,没再说什么,道了谢挂了电话。
周四组会上,我做了将近半小时的报告,把无限算法的细节和用超算工作站能达到的效果讲述了一遍,最后我面向主席位说:“完整的方案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可否请您再次考虑我的使用申请?”
老师的目光隔着会议桌遥遥投来,说:“你的申请我已经批复了,不需要再考虑。”
“可是我重新做了方案,补充了具体的执行步骤和实现计划,您为什么不再考虑?”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望向我,也有人看向老师。
老师说:“方案不成熟。”
“哪里不成熟?”我立刻反问。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室内静得只能听到空调低沉的嗡嗡声。
过了一刻,老师平静的开口:“哪里不成熟,你自己回去想。”
我垂下眼睛,终止了这场无声的对峙。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眸中看到怒意,能打破他惯有的沉静从容让我有一丝快感,我突然明白自己原来还是恨他的。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恨他?
即便是那个在梦魂深处凌迟了我无数个夜晚的清晨,他都已经考虑到了我如今的心情和处境,为我谋划好了出路。他一如既往的指导我、帮助我,因为我的加速前进而付出了比对待其他学生要多得多的时间和精力,常常到了凌晨还在为我冗长的报告做出详细的批改和回复。
这样的导师,我有什么理由恨他?只是因为我还爱着他吗?其实,我更该恨自己,过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长进,死死的被钉在原地,血流满地。
会后大家回到实验室,赵姝儿给我比了个大拇指,伸伸舌头一声没吭坐回自己电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