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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页(第1页)

看起来像是家的样子。……两天之后的千岩峰剑坛。“所以,将灵力聚于你的三阳经……还记得三阳经在哪里吗?我们昨天讲过,然后……”林汀终于忍无可忍,放下剑问:“伏商,你在看哪里?为什么不听讲?”“我在听。”白发少年面无表情,随口答道,眼睛却紧紧盯着往日姜朝眠等他的地方。今天人类没有来,为什么?他如今为了修炼和运功方便,白天会把猫……兽形身上的那一缕神魂也收回来,只留个会动的壳子。考虑到姜朝眠白昼里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也不容易被发现。结果就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姜朝眠去了哪里。伏商感受了一下,大概能分辨出姜朝眠就在望星峰,那他为什么不来?林汀一看伏商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想了想,索性道:“既然你都听进去了,那我们现在就来检验一下吧。”说完,没有一点提示,林汀猝然拔剑,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伏商挥出一道剑光。那道剑光看上去来势汹汹,但实际上是林汀刻意控制过力量的,就算伏商站着不动硬挨一下,也顶多就是吃一点皮肉苦,连轻伤都不会有。当然,如果他能突然开窍,挡下这一剑是最好的。林汀挥剑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伏商只是随手将那柄最普通的练习灵剑一挥,一道更耀眼的光芒猛地撞上林汀的攻击,霎时爆炸开来,反将他击退出数丈远!林汀甚至花了点力气才让自己停下,站稳。他震惊地张大嘴巴看向伏商:难道师弟说的……天赋,突然闪现了?少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这一手有多么惊人,他眉宇间拢着一股不耐烦,问林汀:“现在可以了吧?”林汀收起面上的愕然,拍了两下手掌,一板一眼夸道:“学得很好,这一招不必再学了。师弟说的果然不错,你的确很有天赋。”伏商:“……”他把剑一收,“今天不想学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也不管他这个没名分的师父同不同意,迫不及待转身就走。“等等!”林汀追上他,“这是你托我帮你找的那本书,我从藏书阁里借出来了。只是这书距今极其久远,里面的东西艰深晦涩,你一时可能……”伏商接过来:“没事,我要是不懂会问哥哥。”林汀:“……”只怕小师弟翻两页就要睡着。但他也来不及说“如果不懂可以问我”,因为人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林汀叹了口气,当人师父好难啊,以后都不想再收徒了。另一边,伏商一脱离林汀的视线,就立刻施展瞬移回了望星峰。他压着心里莫名其妙的火气,打定主意等会儿进门一看到人类,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与本尊的约定……不对,他们好像也没有约定。但人类此前几乎每天都来,这在他看来就是约定!姜朝眠不在院落中,院子前后也没有他往常搞出来的那些香味。于是伏商冷着脸,径直上了二楼,把姜朝眠的房门一推。屏风后面,床上的帷帐是落下来的,里面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躺在上面。伏商才不讲究什么礼节,他难以置信,满脑子都是“他睡觉也不来接我”,走过去把帷帐一掀,语气忿忿然地说:“哥哥,你……”伏商的话猛然刹住,面色一变。姜朝眠面向床外的方向蜷缩着,脸上白得可怕,没有一点血色。耳边的发鬓被汗水浸湿过,还没有彻底干,又有细碎的汗珠不断沁出来。他紧闭着双眼,眉头中间隆起一个“川”字,嘴唇也死死抿着,显然正处于痛苦之中。伏商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抽了一下,他无暇思考那是什么,身体先自行俯下去,探出一手摸上他的脸颊。“哥哥?醒醒,你怎么了?”好在姜朝眠并没有不省人事,他只是睡得昏昏沉沉,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努力睁开眼睛。“小伏……你回来了?”他说得小声,气息断断续续,“对不起啊,我今天实在有点……爬不起来,就没去接你。”这一回,伏商记着手上不敢用力,轻轻把他的汗水擦掉,语气中沥出森冷的杀意:“谁伤的你?”早上走的时候,人类明明还好好的,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只是他不明白,这不是人类的地盘么?谁敢在这里伤他?姜朝眠不舒服地动了下身子,往他手心里蹭了蹭。他浑身发冷,伏商的手掌却像块暖玉,哪怕只是用脸贴一贴,也会觉得好受一点。“没有谁……”姜朝眠吸了一口气,“今天医仙……来给我扎过针,用了药,这是正常反应。你别怕,过两天就好了。”伏商这才想起他刚被姜朝眠带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有过这么一回。狗屁正常!竟然还敢欺负他的人类!少年噌地站起来,杀气腾腾。“他住哪?我去找他。”“……回来!”姜朝眠费了老大力气,将将抓住伏商一片衣角,气喘吁吁地拉着不放。“你,你找他干什么?打他一顿……也不会有用的。说不定下次为了报复我,他扎得更狠呢……除非把他一刀两……”姜朝眠观他神色,悚然道,“等等,你不会……真想去杀了他吧?”虽然伏商这样回护他,让他很感动,但就是……这手段会不会稍微激进了点?最关键的是,你也打不过啊!见人类激动地表示不赞同,伏商暂时敛去浑身杀气,漠然道:“没有,我只是想叫他来替你看一看。”姜朝眠松了口气,卸了力跌回枕头上,有点尴尬地说:“哦,那、那就不用了,看了也没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伏商重新坐到床沿边,看着青年煞白的脸沉默了一会儿,问:“所以不能杀吗?”姜朝眠:“……不能。”房间里陷入安静,伏商垂着头,好像被不能动手这件事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姜朝眠把脸贴在枕头柔软的缎面上,蜷着腰歇了一会儿,忍过身体中如浪涌般连绵不断的隐痛和虚弱感,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就算你真能杀掉他,也没用。”因为在这件事上,宁以礼并没有决定权,他顶多是个工具罢了。毁掉这个工具,还会有更多的工具。今天宁以礼来施针时,姜朝眠对他转述了郑瞿风在沽海朝他说的话。虽然连姜朝眠自己都觉得那老爷子有点夸大其词,并不怎么相信,但他想试探一下,宁以礼到底知道些什么。从原身很小的时候起,这人就着手替姜万信执行对他儿子的一系列“人体改造”,如果原身的灵脉有问题,他应当比谁都清楚。然而宁以礼愣了一下,问他是哪个赤脚郎中在危言耸听,脸上的愕然不似作伪。“少门主,你的身体一向是由我调理,我最清楚。”宁以礼说,“你天生灵脉羸弱,承担不起过多灵力,所以我们的确想了一些……办法,好让你的灵脉能与灵力相配。可这些办法再辛苦,说到底也和平日大家的修功炼体没什么本质区别。风险是有,但不至于到你说的那种程度。”“你爹只是望子成龙,并不是打算要你的命。再者说,你若真死了,岂不是叫他多年来的培养和心血付诸东流?掌门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宁以礼言之凿凿,姜朝眠倒不怀疑他撒谎。实际上,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太担心郑瞿风的话成真的原因。姜万信爱不爱这个儿子先另说,他在原身身上倾注太多,正指望着这支“潜力股”替他大赚特赚,如何能接受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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