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混不在意的模样,杏儿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没怎么呀。你说的那什么柳秀才我本就不熟,干嘛要赴他的约。”
杏儿焦急道:“怎么不熟!明明之前胭脂铺……”
“胭脂铺?不是你邀我陪你买东西吗?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是碰巧遇到了你那个同乡。”
“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呀,我给你介绍……他,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你不想当秀才娘子啦?”
桃儿撇眉轻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秀才娘子不秀才娘子?以后不要说了,我现在是主子的人,你这话要叫别人听了,我还怎么做人!”
杏儿迟疑地开口:“老爷,老爷他,他收了你了?”
杏儿这么一问,恰好戳到了桃儿的痛处。别说主子主动收她,昨晚半夜她送上门,主子连看都不看。搞得一大清早整个落香院里,老婆子大丫鬟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笑话她呢!她也就敢偷偷借着主子的名头,在杏儿面前狐假虎威罢了。
桃儿低着头,支支吾吾:“不,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去了。”
杏儿望着桃儿仓促逃离的背影,以为她在害羞,她脸色阴沉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还以为什么冰清玉洁的好货呢!”
等到下午,莫名奇妙的后院里就传开了:老爷房里新填补的二等丫鬟桃儿是个惯会攀高枝的,原先有个处得好的小郎君,人家还是正正当当的秀才出身,这为了爬上老爷的床,她硬是给断了!小郎君是个痴情种,为了见她一面,又是传信又是托人。她倒好,暗讽人家痴心妄想,一口否认压根没这回事!叫人家一个读书人没了脸面。
桃儿先还没听到这传闻,还是余嬷嬷特意找来问她,她才知晓。
“没这事,没这事!”桃儿知道谁在搞鬼,她恨自己不会撒泼,不能撕烂杏儿的嘴!
“余嬷嬷你信我,我跟那什么柳秀才真的不熟。”
余嬷嬷是陈彦甫的奶嬷嬷,当年逃荒卖身进了陈府,她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家人,一心一意的为陈彦甫好,桃儿能进上房也多亏她的推荐。
别人不信桃儿就算了,余嬷嬷不能不信她。
“那柳秀才我就见过一面,还是跟杏儿一起在胭脂铺偶遇的。他是杏儿的同乡,后来是通过杏儿给我传了几封信,可我压根就没搭理过他。我爹爹那时刚遇害,我染疾在床哪有心情谈这事。”桃儿面色苦楚,说了几句眼眶泛泪。
余嬷嬷一把拉住了桃儿的手:“好孩子,作甚哭上了?嬷嬷没说不信你,你是我老婆子看着长大的,你什么秉性我不知道?可怜见的,我就怕你啊,被人害了还帮人数钱呢!你说你跟那柳秀才在胭脂铺遇上的,那地方若是没有有心人安排,哪是未婚的小郎君会去的。你啊,自己也长点记性!”
桃儿连连点头:“长了,长了!这下真长记性了!我晓得哪个背后害我,我斗不过她,我躲着点她还不行吗!”
余嬷嬷怜爱地拍着桃儿的头:“你这丫头长得俊!主子喜欢!”
桃儿身形一顿,低垂了头。
主子喜欢?主子哪里喜欢!主子一点都不喜欢!
送上门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