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车里翻滚而出,又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落入这早已围观起来的人群面前,在她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她的耳边只记得那一句话“大叫!”
不止是大叫,她是真的是被吓坏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让一个男人亲吻,从没有过的体验,真的让她被吓得不轻。
“啪”的一声脆耳,陆君竹的脸上已经被打下了一巴掌,柳芙蓉也在瞬间落下了泪水,无比委屈。
“这是怎么了?这……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前头的马车一翻到地上引来一阵巨响与无数的围观者时,秦氏也从后头的马车上赶紧的追下来,一瞧这两个人衣衫不整,柳芙蓉的身上只剩下个兜衣这么裹着前胸,秦氏大惊之下赶忙将身上的斗篷罩在了柳芙蓉的身上。
“他醉酒……轻薄了我,我要进宫,去找皇上和皇后评理!”裹紧着身上的斗篷,柳芙蓉冻得咯咯发抖的身子在这风雪里不断的打颤着,指着一脸醉像的陆君竹,柳芙蓉义愤填膺着,与秦氏说道。
秦氏如今也是一脸的莫名,这陆君竹可从不是这样不受拘束的人,这两个人那都是谈好的,怎么会忽然无端端的出现这一番的举动,这可真的是太说不过去了……
“国公夫人带我去找皇上,要是不然,我这会就直接碰死在这儿……”
柳芙蓉咬死了今天非要去找皇上,眼瞧着围观着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满是闲言碎语的当下,秦氏不得不让卫澈带着人自己先去那院子里瞧一瞧柳员外,而她则带着人坐上了马车转头又回到了宫中。
二皇子的亲小姨叫陆太傅加的亲孙子当街调戏这一件事情像是大风过境一样瞬间在这京城之中蔓延,谁都不知道这风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这话就这么瞬间传了起来,且传的是有声有色,一副大家都看到了那般的画面一般。
柳夫人在院子里整整等了一天都不见自己的女儿,就见一个太医来看了自家老头子后,不说一句话留下个方子人就又走了,着急的不知道该当如何的时候,就听见外头竟然鸣锣开道着,有人送来了一纸诏书,诏书上写着为女儿赐婚,嫁予陆太傅之孙,当今朝中的一品官员,陆君竹!
柳夫人只觉得自己五雷轰顶,她的女儿那是准备了要给皇帝当妃嫔,如后宫直接绑住了二皇子的,怎么无端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陆太傅之孙,一个一品官员又能够如何,比起这整个大周的江山,呼风唤雨的高位,做一个官员的正头夫人,那岂不是亏本了。
看着前来下旨的太监,柳夫人一脸的莫名,想要询问个一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么木然的接过了太监手中的旨意之后,柳夫人就这么心急火燎的紧握着那道还烫手的圣旨在这院子里不断的转着。
过了不多久,柳芙蓉带着满身的疲累与哭红的双眼在秦氏的陪同下回到了家中,柳夫人一听外头有动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去,也不管秦氏在不在,一把拉住了柳芙蓉,连声的质问着“这怎么一回事?怎么你就要嫁人了?你这没头没脸的小蹄子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是往哪里跑了去发骚发浪给我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我从前在家与你说的那些话你浑然都忘了不成,你那是要去陪着二皇子的,你说说着放着康庄大道你不走,你去搅合什么黄泥,你是不是傻!”
柳夫人气急败坏的拉着柳芙蓉的衣袖,收下用着劲儿,恨不能上手直接拧打柳芙蓉一顿,话语里的那些个词儿十分刺耳难听,此时此刻,她没看到柳芙蓉红肿的双眼,没关心柳芙蓉为何至今而归,只把她心中最美好的愿望破灭之气全都发泄到了柳芙蓉一个人的身上,什么难听骂什么。
柳芙蓉咬着牙把心里对于这个所谓的母亲所有的怨气尽数的吞下,她这个待价而沽的女儿没有卖到她所谓的最好价钱,她的母亲失望难过愤怒,可她这会只觉得羞愤,在秦氏的面前,她的母亲将她当个货物一样的比拟,她气愤的只是一把甩开了自家母亲的手,往自己父亲的院落而去。
“你是二皇子的亲外祖母,你有那能耐你自己陪去,我已经定了人家,等将来我成了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后,我也与你再无干系了,无论你以后想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你,也不会理你,但现在,请你在所有人的面前,有点做母亲的样子,没得给我丢人!”
柳芙蓉负气的从柳夫人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赐婚诏书,不想理会自己的母亲,转而进入屋内去找自己的父亲,将这突发的事情好生与父亲解释一番。
柳夫人在柳芙蓉这儿碰了个硬钉子,气的不能自已的看着还未离开的秦氏,拉下了脸想去与秦氏询问一二。
“夫人若有这闲情逸致追问所以,倒不如早早为柳家姑娘好生准备了嫁妆,陆太傅乃三朝元老,他的孙子得皇上重用是朝中重臣,并非人人都能高攀,若夫人觉得委屈了,不想将自己嫁出,也可以自己去到宫中求见皇上,但是,圣旨一下,抗旨是要杀头的,若柳夫人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大可以试一试,我是个外人,我可无所谓,天色已晚,柳夫人再会!”
柳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氏早有领教,一见她转过的身子和那张脸,秦氏就晓得她想做什么,没等她开口,秦氏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话语之中的意思就是你这婚事已经算是高攀了,少想那没有的东西,你若觉得可以,那你自己去说去,但要说可是要付上一条命的代价。
柳夫人那样怕死的人,哪里真的肯用自己的命去交付出给自己来铺路,那女儿在她眼中都是用来给自己的将来给自己儿子的将来搭桥铺路为后半辈子的安荣福贵来筹划的。
听着秦氏的话,柳夫人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的难看,如鲠在喉,吞咽不下又不能吐出,气的咬紧了牙关,恨恨的离开了这院子!
秦氏在底下人的搀扶下离开,赶回宫中,这儿的烂摊子好解决,陆君竹那儿受那一顿板子,一会她还要带着陆君竹回太傅那儿与太傅好生解释解释,这两个人,做起事情来全凭冲动,闹出这么一窝蜂的事情,就指着她这么个老人家前前后后忙碌着……
好在这柳夫人就是个脓包酱,要是不然,那不是炸开了锅。
今儿个秦氏带着柳芙蓉坐上了马车,柳芙蓉就把那轻薄的一桩事情全都说了,一众人赶到宫中求见皇帝的时候,柳芙蓉特意在宫外跪了好久,用着单薄的身子跪在那宫门外请求皇帝严惩陆君竹还自己清白。
闹了这么一出来,恰巧这宫外有几个与陆君竹做对的听到了风声,瞬间就这么匆匆跑进了宫来看热闹,人一多,事情一哄起来,萧衍带着自己那副“作祟”着的身子也是神色异常的来到了宫门处,把那些个搅事全都带进了宫。
一番询问之下,柳芙蓉说了大概的经过,而秦氏则是在底下使足了眼色与萧衍那般交流着,这人才出了门多久就闹出了事,萧衍乍听之下也很是哗然惊讶的,就算自己给陆君竹添了些不该有的酒,那陆君竹也不像是个会控制不住的人,这莫名的惹这一桩事情出来,再看秦氏的脸色,萧衍瞬间就明白了。
萧衍拖着“心潮澎湃”的身子面色尴尬的来到陆君竹面前,看着陆君竹与自己一样那副“酒气不散”的脸颊,只清了清嗓子低声与之道“你这事情闹出来了,打算怎么收场?”
“皇上点的火,皇上自己收,还要承蒙皇上的美意,才有现在这一桩事,皇上怎么说,我怎么做!”陆君竹看萧衍眼下这幅莫名没比自己好到哪一处去,就知道这位爷怕还没“消火”呢,陆君竹心下十分的畅快,仰高了下巴,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气的萧衍直咬牙。
“那就打五十大板,这柳家姑娘毕竟是二皇子的亲小姨,这光天化日出了这事情,以后也不好嫁人,倒不如你就诚心诚意的把人姑娘娶了吧,朕现在就下旨,克日完婚,你把人姑娘轻薄成了这样子,不成亲,回头会让人家姑娘备受指指点点,行了,领罚去吧。”
“多谢皇上恩典!”
这两个最是滑头的人,对方屁股一撅就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的,萧衍自然猜到了陆君竹的想法,也不与他客气,直接五十大板,那板子是一定要打的,那么多人看着围观着,底下还有好事的官员,堵住悠悠众口,就靠这五十板子了,至于其他的么,那就是说说晃人眼的!
陆君竹欢欢喜喜的接了旨意,在离开时只坏笑着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哭的声泪俱下的柳芙蓉,就真的挨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