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死者已矣,你是想告诉朕,亡者已逝生者便不用去计较了,也就不去计较你母妃娴贵妃的罪,就这样直接遮过就算了吗?”
皇帝听完萧然的话,只一声冷哼,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萧然,不屑的将其推开,一把推离在地。
萧然讷讷着久久无法言语“父皇,儿臣……”
皇帝对萧然充满着厌恶,从前对萧然有多少的移情,现如今便有多少的移罪“用不着你来这儿跟朕请罪,早知道这个女人这样狠毒,朕当初就不该让这个女人生你下来,免得因为你而害了这么多无辜。”
在皇帝的认知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萧然,若当初没有生下萧然,他没有把萧然给庄氏抱养,那庄氏就不会死,就会陪着自己到现在,与自己相守白头,是自己害了她,也是萧然害了她。
萧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伏低做小,萧然再做不了其他,萧然在皇帝的怒喝之声说出后,跪在萧然的只得再一次的向着皇帝道“儿臣有罪!”
“哼,你是有罪,你的罪大了去了!”皇帝一笑,不置可否着,皇帝的一句话,让地上跪着的母子二人俱是心中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二人心头。
“皇上……”
“再敢多说一句,朕直接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袁卫,把人给带下去,带去掖庭好生看管,别让她死了!”
娴贵妃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萧然,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与萧然摘的干净,娴贵妃不过刚刚开口,却被皇帝呵斥的闭了嘴,最终,一声长叹之后,娴贵妃由袁卫带着自去掖庭,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得人尤其心酸,可到了这个时候,连萧然都道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也无法再去照顾她的生死。
皇帝抄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银子是他唯一所有的资本,是让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臣拥立自己的根本一夕之间化为虚有,母舅即将被斩,生母又要被罚,自己被训,这无疑就是皇帝要将自己贬斥的前兆,萧然像是看见皇位在离自己渐行渐远,满心满眼的不服气,可这个时候根本难以抒发。
“还待在这儿干什么,你掌管着吏部,现如今该做什么,还要朕来教你不成?”不知跪了多久,萧然正陷入自己的沉思时,皇帝冷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萧然从恍然之中回神后,深吸一口气后,离开了鸣鸾殿。
“臣妾也退下将小皇子带去坤德殿照顾,虽说皇上不想大办淑贵妃的丧事,可到底也要请上一两个法师为其念念往生咒,愿她去往极乐。”在众人离开后,陪在皇帝身边许久的德贵妃开了口,向着皇帝说道。
看着今日的娴贵妃,德贵妃心里无疑是畅快的,可地王之心不可测,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皇帝疑心储位之争,收拾了萧然,萧衍便成了最扎眼的那一个,中秋刺杀那次,萧衍吃了多大的亏,至今历历在目,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再去惹其逆鳞。
“你去吧。”皇帝揉着自己的眉心,向着德贵妃低声言语着。
直至第二日清晨,淑贵妃难产殒命一事传遍整个六宫,彼时鸣鸾殿内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宫内大大小小的妃嫔具带着一张悲切伤感的脸前来拜祭哭灵,可这些人里,哪里有一个发自内心,一众人结伴而来,最后又被皇帝直接从鸣鸾殿内给哄了出去,凡在此哭灵的人皆降位,引发众人惊骇,可惊骇的同时,却也无人敢在哭闹,只跑着去往坤德殿,哭求德贵妃做主,不曾想,德贵妃早已经在知道皇帝震怒之后下了令,谁敢来哭求,直接送去掖庭,连德贵妃这儿都讨不着好后,众人这才乖乖的去往钦安殿,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故去的淑贵妃祈福,愿其能够安然往生。
彼时,洛卿语站在坤德殿内看着结伴而来掩面哭泣着的众人又一次结伴而去,脸上神色各异的模样,只抿唇不语着,真不知该对这些人报以什么样的态度,现如今在皇帝看来,无论谁去大哭吊唁,那都是惺惺作态,哭声越响越惹人厌烦,可这些人偏挑这些时候去寻皇帝的晦气,真是自作自受。
“一会,你亲自去鸣鸾殿内为你淑母妃守灵,用不哭,用不着喊,给你淑母妃化上两张纸就好,你父皇不会把你淑母妃摆多久,现如今天热,对你淑母妃不好,你辛苦这两日,现如今也只有你去,你父皇才不会多说什么,要换了旁人,就算是衍儿,只怕也会有龋龉,辛苦你了。”
德贵妃抱着吃完奶熟睡的小皇子一并站在殿内看着一拥而散的人群,对着洛卿语嘱咐道。
洛卿语傻子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十分的好用,皇帝现如今认为所有人都会欺骗他,可作为傻子的洛卿语不会,德贵妃也只有把洛卿语叫来,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