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拿着香囊往烛光凑近了,细细瞧。
少顷,又觉烛焰滚烫,熏得眼睛疼。沈鸾拿着香囊移开,放在窗下瞧。
借着外头的盈盈日光,终看清自己有好几处织错了地。
沈鸾喃喃,一双柳眉微蹙,将那香囊握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瞧。
试图再找出几处错处。
“底下的五福流云,你织错了。”
蓦地,耳边忽然响起重重一声叹息。
沈鸾惊恐转过头,恰好看见窗外裴仪贴着窗子的大饼脸。
一双眼睛乌黑透亮,惊得沈鸾直直从榻上站起,忘了香囊上还藏着银针,一个不留神,针头扎进指尖。
沈鸾惊呼一声,到底还是记着自己绣香囊的不易,没将东西往地上丢。
绿萼和茯苓就在后院,闻得声响,匆忙提裙赶来。
一来就瞧见裴仪,二人忙忙福身。
“奴婢给三公主请安。”
裴仪不以为意拂袖:“免了。”
绿萼顾不得失礼,急急行至沈鸾身边,那指尖已被扎出一小个血洞。
绿萼唤人取来药膏,动作熟稔为沈鸾抹上:“这都第几回了,郡主也不小心点。”
自打沈鸾重拾起女红,绿萼和茯苓及殿中一众宫人都胆战心惊,深怕沈鸾伤了自己。
然拿针线的人,哪能不受伤。
沈鸾委屈垂眸,她撇撇嘴,拿眼瞪裴仪:“若不是她吓我,我怎会扎伤自己?”
裴仪不甘心回嘴:“……怪我作甚?那是你胆子小。”
她捡起案几上的赤金掐丝白蝶穿花香囊,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这不是我刚学女红那会嬷嬷让学的香囊,说是最容易上手的。”
裴仪倏地睁大眼,眉眼难掩讶异,“你这一个多月没出门,就是为了这个?”
沈鸾jsg从她手中夺走香囊:“不劳你费心,香囊还我。”
裴仪忽的弯唇,走近了盯着沈鸾瞧。
沈鸾狐疑往后仰,戒备心重重:“……你做甚么?”
裴仪笑弯了眼睛,揶揄溢满:“看看蠢笨之人长何模样,毕竟我还从未见过有人一个多月也做不出半个香囊。”
……
蓬莱殿外积雪沉沉,紫苏小心翼翼扶着裴仪回宫,一看这小祖宗尾巴快要翘上天的得意样,紫苏轻轻叹口气,无奈。
“公主若是不说那话,怎会被长安郡主赶出来?”
“什么赶出来,那是沈鸾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裴仪眉眼弯弯,“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自己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才把我赶出来的。总不见得实诚也是我的错处吧?”
紫苏摇摇头,拿这两位小祖宗无可奈何。
长安郡主本就骄纵,裴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蠢笨,沈鸾能不怄气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