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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魏国自先魏惠王魏罃（阴g）马陵惨败后，国势已是江河日下，民生凋敝，而秦国经过商鞅变法、张仪略地，在列国中崛起，有&ldo;吞并六国、大一统&rdo;之势，自此后再没有一个国家敢抗御秦国，魏国毗邻秦国，受害颇深，如今的魏国对抗已经越来越强大的虎狼之秦，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难得起了个早床，刚伸了个懒腰，海棠从外面进来了，本以为她看到我这么早起来会很惊讶，没想到这丫头面上竟无半分惊讶，一进来只说：&ldo;藜主子，公子来了。&rdo;

话音未落，魏无忌便进来了，只见他双眼通红，面色憔悴不已，竟似一夜没睡，我抬手示意海棠去准备早饭。

魏无忌看着我说：&ldo;从外面回来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rdo;魏无忌走过来，然后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一怔，疑惑的问道：&ldo;魏无忌，你怎么了？&rdo;

他说：&ldo;让我抱一下，再抱一下。&rdo;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助、迷茫、焦虑……我的手顿在半空中，忽然有些不忍心推开他……

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语的魏无忌忽然说：&ldo;魏齐和芒卯自刎，魏齐自刎前曾说自己于魏国、于魏国的万千黎民，死得其所，可他说这话时，眼神却是怨念的，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对江长叹的那句：&lso;前有张仪，后有范睢，相比秦国人才辈出，魏国是一个留不住人才的国家啊&rso;，魏国如今的形势，此言说的又何不尝没有道理。&rdo;

我停下手上夹菜的动作，怔怔的扭头看着他问道：&ldo;你一夜未睡，是因为魏将军和芒将军？&rdo;

魏无忌轻轻抿唇一笑，笑中却无限悲凉：&ldo;一代忠贤，为解大梁之困，竟命丧我手，悲矣。&rdo;

我问他：&ldo;你是打算把魏将军和芒将军的人头送去秦国，秦国就会撤兵，对吗？&rdo;其实，我心里也是难过的，魏无忌那么爱惜人才，可他为了大魏的生死存亡，却不得不亲手杀了魏齐和芒卯，魏齐和芒卯的死，终究是他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吧。

魏无忌眸子里一片冰冷：&ldo;我在这次护送出使秦国的使臣的侍卫里安插了我手下的死士，魏将军和芒将军的人头送到范睢手里时，就是范睢丧命之时，魏齐和芒卯不会枉死。&rdo;

☆、委性命兮任去留

天，是混沌的、灰蒙的，如我此时的心，沉重、哀痛、压抑。

魏无忌说：&ldo;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rdo;

我心不在焉的坐在几案前，只有魏无忌跟我说的那句：&ldo;不久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你父亲在出城去往赵国的镖车上出了事&rdo;不停地在我脑袋里打着转，那一刻，我好像真的听不到这世间任何声音了。

久久，我才反应过来，神情呆滞的摇头，跟魏无忌道：&ldo;我自己可以回去的。&rdo;

我站在白府门前，看着额匾上挂着的白绫，心中一阵苍凉和微微的抽痛，再无其他……甚至，一滴泪都没有。

本以为此生与白家再不会有任何关系，可是，当我再次回来时，得知和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的噩讯。

白府的下人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面无表情的在一片悲泣声中一步、又一步的走进了灵堂，白茯苓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扑过来对我又打又骂，被婢女拉住了，她指着我又哭又骂：&ldo;白蒺藜，你没有良心！爹死了，你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爹因为你这个害人的命格被人杀了，你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rdo;

我视若无睹的越过她，径直在灵位前跪下来，白茯苓还在骂：&ldo;你不是嫁给信陵君了吗？你不是挺绝情，和白家一刀两断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要回来……&rdo;

我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梨花带雨的白茯苓，淡淡道：&ldo;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良心。&rdo;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白蒺藜，你没有良心！爹死了，你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爹因为你这个害人的命格被人杀了，你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跨出白府的大门，仰头望了会那阴沉沉的天空，细细的雨丝飘落在我脸上，是凉的，我抬步，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头晕目眩，一脚踏空，身子往地上一栽，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我醒来时，已经快晌午，因为桌上放着海棠端来的饭菜，还在冒热气，我起身，走到窗边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望着窗外发呆。

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上，我回过神，抬头去看，魏无忌正站在我的身旁看着我。

自那之后，我们都极其小心翼翼的去回避一些东西，谁也不去提起，好像不去刻意提起，便可以把一切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真心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我们能像现在这样相处，不得不喟（kuì）叹一声命运的奇妙之处。

良久，我说：&ldo;我想给我爹报仇。&rdo;

他说：&ldo;好。&rdo;

日子一天天过，我人越来越郁郁寡欢和焦虑，待得病愈时，那个凶手的消息终于有了着落。

魏无忌替我找到了杀父仇人，替我报了仇，无论如何，我都欠了他一个还不起的人情。

我不理会海棠的阻拦，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跑去朝露阁，在朝露阁外给魏无忌磕了个头：&ldo;魏无忌，你对我的大恩，我白蒺藜一介小小女子，无以为报，但凡以后有用得着我白蒺藜的地方，就算豁出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rdo;

十五拿着魏无忌的披风从朝露阁走出来，朝我们走过来，将手里的披风披在了我身上，说：&ldo;藜主子，你的心意，公子都知道了。&rdo;然后对跪在我身后一脸为难扶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海棠说：&ldo;海棠，你家主子身子不好，快扶你家主子回去吧。&rdo;

交交黄鸟，止于棘（jí），花开雪融，又是一春。

秦国的大军兵临邯郸城（即公元前257年）下，赵国孤立无援，形势危急，危在旦夕。

生死存亡之际，平原君赵胜不得已便多次向魏王魏圉和魏无忌送信，希望魏国能发兵救援赵国，魏圉派大将军晋鄙领兵十万前去救赵。

秦王得知此消息后，就派使臣来魏国，威胁魏圉说：&ldo;我们大王攻下赵国是早晚的事，各诸侯中若有谁敢发兵救赵国的，待我们大王拿下赵国的邯郸城，一定调兵灭了它。&rdo;

魏圉听后，又是恼怒，又是惶恐不安，就派人阻止晋鄙再进军，让晋鄙把军队留在赵魏边境的邺（yè）城扎营驻守，名义上是救赵国，实则是采取&ldo;两面倒&rdo;的策略，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平原君派来使魏的使臣车子连续来到魏国告急，还在信里责备魏无忌说：&ldo;我之所以自愿依托魏国，跟魏国联姻结亲，就是因为信陵君的道义高尚，能解救赵国于水火之中，秦强赵弱，如今邯郸城危在旦夕，早晚要投降秦国，可魏国的救兵却驻扎在邺城无动于衷，自问信陵君平日的高尚贤德在哪里？再说信陵君即使不把赵国和我赵胜看在眼里，难道信陵君就不怜惜你的姐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