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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大屌是什么意思。”那边传来一阵爆笑。“你怎么说的？”“还能怎么说！我说我打错字了，本来想打大雕来着，”那个男生伸手比划了一下，“就是杨过的那个大雕，用来突出妹子可爱。”还挺能扯。叶珈蓝往那边瞥了一眼。那块是男生聚集地，视线稍微一转，就看到班里另一个男生凑在新同学桌边。男生叫谢景非，是下午在群里夸叶珈蓝聪明的群主。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她刚要把视线收回来，唐遇就突然抬了下眼。就一眼，他把视线收回去的时候，唇角一扯，像是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又不动声色，但是偏偏像是能晃了人的眼。叶珈蓝的眼被晃了不到一秒钟，胳膊就被人拎住，苏锦珂一把把她拖起来：“跟我去书店一趟。”晚二和晚三中间的休息时间是二十分钟，所以不少同学出去走圈透气。叶珈蓝转头看她：“又去买霸道校草的小甜心？”苏锦珂瞪她一眼：“不是。”“转性了？”叶珈蓝觉得不可思议。苏锦珂简直想把那本小甜心拍她脸上，但是碍于现在在教室不方便，只好拧着她的胳膊往外面走：“去买追夫三十六计。”“那是什么东西？”“哎……就是追小哥哥的嘛！”叶珈蓝睁大眼睛看她，她说话声音本来就不大，用太大力气的时候，尾音有点颤，听着格外柔软，她问苏锦珂：“追谁？”苏锦珂笑眯眯：“你猜。”“……”不用猜了。除了新同学那个妖孽，估计没别人能让她半天就转性了。叶珈蓝闭了嘴，一脸不情愿被苏锦珂拖了过去。到了书店，她实在没眼看苏锦珂在里面色眯眯地跟挑小黄书一样买书，在里面站了没半分钟，就提前出来等她。书店距离教学楼不远不近，中间通的路两边种了整排的高树。这边尚且有灯光晕开，树林那边枝叶繁茂，几乎要把路灯光完全遮住，光亮只透过去一星半点。早恋情侣约会圣地。叶珈蓝在外面等得无聊，步子往前一迈，不知不觉就迈出了十几步，那头光线越来越暗，只能依稀辩出来人影。她步子一停，刚要原路返回，就听见一个女生小声说了句：“你来了啊。”叶珈蓝：“……”她居然真的撞破了一起约会现场。那边女声娇滴滴地说着话，像是有点害羞，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她一个字都听不清，叶珈蓝待的更没意思。这边蚊子又多，翁嗡嗡地在她耳边上绕，烦不胜烦。叶珈蓝伸手在胳膊上摸了摸，刚要转身回去，一道强光突然打过来，直直对着她的脸。叶珈蓝下意识抬手挡了下，手电筒亮光从指缝间泄出，好一会儿，她才把手收回来。那对男女被光照亮。叶珈蓝一眼看见正对面站着的教导主任，更年期男人沉着一张脸：“干什么呢你们两个？”然后她视线一转，落向那个高个子男生。巧的不能再巧。男主角是她班上刚刚转来的新同学。那人侧脸被光照得明暗交叠，脸部线条轮廓分明，然后他低了下头，右腿往前伸了半截，把前面不远处地上的纸压下，又收回，再抬头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了下。他说：“做题啊。”做、题、啊。教导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刚要说一句“放屁”证明自己的智商，唐遇突然就偏了下头。叶珈蓝往后挪了一步，和他视线对视不到半秒，刚要转身撤离现场，就看见少年一侧嘴角微微勾起。唐遇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扬，眉梢一挑，眉眼都像是含了情，温柔又干净。然后他开口，是和那张脸极其不符的一句话，有点不怀好意：“她看见了。”作者有话要说：哦，他俩以前认识就是唐遇记得，叶珈蓝还没想起来第一行诗“……”她看见个屁了。叶珈蓝脚步僵在那里，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教导主任犀利的目光扫过来，手电筒一打，把她整个人上下照了个遍，显然已经把她从旁观者的区域划分到了局内人。两女一男。主任活了一大把年纪，各种各样的早恋都抓多了，但是像今天这种神似三角恋的还没怎么碰到过。他把手电筒往后一收，“都跟我去办公室！”“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做的是什么题！”上课铃打响，隐隐回荡。主任转身走在前面：“都是几班的？”那女生先开的口，声音弱弱，像是要被吓哭了：“高二十七班……”高二年级十七到二十班是特长生班级。叶珈蓝记得季燃也是在这个班。女生不仅声音不大，迈的步子也小，弱柳扶风的我见犹怜。在南城一中，特长生向来受欢迎。叶珈蓝不由得转头看了眼被告白的当事人。光线寡淡，她只能勉强看见他的面部轮廓，不硬朗也不柔和，像是罩了一层碎光，五官隐匿在黑暗当中，看不真切。唐遇没看她，长腿一抬迈开步子。叶珈蓝看见刚才被他压在了白色鞋底的那张纸，纸不大，类似于信封被折叠起来，上头还贴了一个大大的桃心。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粉红色。表白专用。叶珈蓝视线多停了几秒，还没收回来，前头有人突然停下脚步，唐遇转头看她一眼，轻声问：“几班。”主任：“……”不知道自己几班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叶珈蓝连忙收回视线跟上去：“高二一班，”顿了顿，她又解释了句：“主任，他是今天新转来的。”教导主任猛地停住，“……”这算什么事，刚来第一天就给他玩早恋。气氛僵住，半晌，主任才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像是低低骂了一声。“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没人接腔。从小树林到主任办公室，教导主任给他们三个上了一路的教育课。他就享受这种教育别人没人反驳的感觉，到了办公室之后气渐渐消下去不少，先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才又转身看向后头的三个同学。刚才光线不好，他又是在气头上，所以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头顶灯光明亮，把三个人的长相都照得无比清晰。清晰，而且养眼。尤其是那个男同学，眉眼和脸型都生得精致，好看地过了头。更像是两女争一男的三角恋戏码了。主任刚降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外冒，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茶水溅出来几滴，他沉声问：“说说你们刚才做的是什么题。”他先瞥向那个艺术生。女生头低了低，长直发散开披在身后，她咬唇答：“数……数学题。”主任递了纸笔过来：“把题目写上。”叶珈蓝简直目瞪口呆：“……”再转头一看，新同学微微皱了眉，眼睛轻眯，眼底朦朦胧胧，像是困了。他不为所动，仿佛今天被抓的是她和那个艺术生一样。那女生鼻尖上都冒出了汗，一个题目写了有好几分钟。主任也不着急，又抿了口茶水：“现在说实话也不晚。”没人说话。叶珈蓝困意袭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主任：“还有心情打哈欠？”“……”女生的题目终于写完。主任就是教数学的，瞥了眼纸上的数学题，差点笑出声来。“学艺术的同学文化课成绩可能不太理想，想找同学请教问题我能理解，”他把本子往另两人面前一横，话音陡然一转，“既然是做题，你们两个同学当中总得有一个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