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了站在四处漏水的小棚子里面撕开了司礼卫送来的密信,只看了一眼,他脸色就变了。没有丝毫的犹豫,郭嘉把密信揣进怀里,他大步走进雨中,牵走了司礼卫的马,向着襄阳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给郭嘉送信的司礼卫傻眼了:大人您把马骑走了属下怎么办?
最后司礼卫只好苦逼地走路回去。
“曹孟德败了?”法正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贾诩。
贾诩正低着头研究郭嘉带来的密信,他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算。”
“但官渡一战曹孟德落败……”法正指着挂在屏风上的地图道:“兖州门户大开,他已无险可守。”
曹操和袁绍在虎牢关外的官渡杠了一段时日,期间没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冲突,就只是互相试探干耗着,沈娴以为他们还要再僵持好久呢,就暂时没管曹操,只帮他注意着汝南别出事。没想到曹操其实陷入了和刘表一样的窘境中:没粮。
曹操先是被袁绍摆了一道,让吕布抄了老家,好不容易把吕布赶出去收服了兖州,又因为父亲的死一怒之下攻打徐州,随后马不停蹄地转头和袁绍正式交锋……这一连串的战争打下来,曹操基本就没安生过。
虽然沈娴差不多也一直在打仗,但至少她的大本营没有受到伤害,还有荀彧这种bug级别的人坐镇后方调度粮草,再加上汉江平原和成都平原一向富庶、汉中自给自足,即使沈娴三方开战那会儿,也从来没有过粮食不够吃的问题。
其实袁绍的粮食也不够吃,但他比曹操多了那么一点点的优势,他占领了司隶,董卓、吕布等人在长安城屯了好多粮草呢。
于是在日积月累的消耗中,袁绍以微弱的优势胜过了曹操,趁他粮草不足人困马乏的时候一举发动进攻。曹操掂量了一下形势,觉得硬抗不是上策,便干脆向后撤走离开官渡,把陈留郡让了一半出去。
袁绍倒是暂时没有去追曹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夺得官渡后就一路向着东郡的方向开过去,还从冀州调了点兵马,想把泰山郡也一并占领了。
“袁本初这是打着包围的意思?”法正托着下巴研究了半天,不确定地说道:“他要把曹孟德逼得彻底走投无路?”
“不是还有我们吗?”庞统眯了眯眼睛:“既然是盟友,也不算走投无路吧。”
“倒不如说袁本初是想着逼我们出手,”徐庶顿了顿:“他是故意的。”
庞统和徐庶是跟着法正一起来的,这三人最近总是形影不离地凑在一起。贾诩见沈娴有意提点,便也没有阻止新来的小鲜萌参加这么重要的商谈。
和司隶接壤的除了兖州就是豫州和荆州,现在兖州那块被袁绍占了,他可以选择对付豫州继续对曹操赶尽杀绝,也可以直接从司隶出兵南下攻打荆州南阳。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娴要是再按兵不动,袁绍正喜闻乐见呢,等他把曹操的地盘全部吞下消化,沈娴攻克敌军的难度肯定变大。
况且沈娴刚刚拿下南阳,形势不稳固,正是搞偷袭的好时机。不管沈娴是选择主动出击还是坚守南阳,袁绍都不会吃亏。
“说得对,”贾诩终于看完了密信,他微微一笑:“袁本初下不来,我们得在南阳截住他。”
“但是……”庞统皱起了眉头,他指指窗外:“就襄樊这样……能行么?”
樊城还发着大水呢,哗哗的,气势凶猛,要不是郭嘉早早把附近百姓迁走,估计会死很多人。
“你傻了吧。”一直缩在屏风后面闷头吃的沈娴擦擦嘴巴终于开口了:“正是因为这边发大水了,我们不好出去,袁本初也进不来啊。”
庞统和徐庶被吓了一跳,他们以为书房里只有贾诩和法正两个人,没想到还暗搓搓地藏了一个沈娴。
贾诩一听沈娴那甜的发腻的声音就头疼,他捏了捏眉心:“主公,你在那儿待着做什么?”
“睡觉。”沈娴懒懒地说道:“我一直就在这儿待着呢,先是大哥二哥和奉孝来了又走,后来是你和孝直来了,再后来士元和元直也来了,然后现在……”
沈娴一把推开屏风,她托着下巴没骨头一般靠在貂蝉的身上,对贾诩露出一个春光灿烂的笑容来:“他们又回来了。”
貂蝉扶着沈娴的肩膀把她摆正,自己站起身拎着刚刚泡好的茶,绕过屏风走到前面,给所有人分别满上一杯。
“你耳力不错。”周瑜推门而入,身边跟着脸色铁青的孙策和面无表情的郭嘉,他对着貂蝉点了点头:“多谢。”
貂蝉摇摇头:“周将军客气了。”
庞统和徐庶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了,他们完全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只觉得水有点深。
“怎么样?”沈娴撑着桌子站起来,她向外慢吞吞地走着,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瑜。
“你——”
“主公——”
孙策和郭嘉同时开口,但两人都慢了一步,走到一半的沈娴被端着空盘子回来的貂蝉以不用拒绝的力度推着肩膀重新按回了原位坐下。
周瑜轻飘飘地赏了孙策和郭嘉一道眼风,郭嘉和孙策互相嫌弃地偏过头。
貂蝉微微一笑:“主公,你还是坐着吧。”
“好吧。”面对美人的要求,沈娴难以拒绝,只得以纨绔子弟的姿势摸了一把貂蝉的手,权当福利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