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见面,只是今日在宫道上的偶遇。
等回了废殿,她搜遍周身,没有任何纸条。
他不是去了京郊大营?今日回宫难道真的是同她偶遇,而不是给她下达新命令?
今日那老嬷嬷又是怎么一回事?
浣衣局的人秋兰熟悉,她原本能去寻一趟秋兰,探探这老嬷嬷的底。
然而却不是现下。
现下她得远着她们,没必要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屋外的风从破窗纸窜了进来,灯烛飘摇不定,鬼气森森。
炕边的破几上摆着一面小铜镜。
铜镜中映照着她的脸。
初次毒发,除了五脏六腑剧痛,她并未如萧定晔此前说过那般全身长疮,皮肤溃烂。
若后面解药供不上,是不是就要走向那一步?
外间风越来越大,一股烈风哗的吹来,配殿窗户咚的一声被吹开,灯烛一闪,四周立时陷入黑暗。
她将将要起身关窗,已有一双冷冰冰的手捂上她的嘴,一把子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铁锈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莫出声。”
窗户被重新关拢,灯烛却未再点燃。
隐藏在黑暗中的青年箍着他,抓着她手臂往前一伸。
黑暗中,有另外一只手指尖带了水意,搭在了她腕上。
那凉意如一根杠杆,立时撬动了她心间的怒意。
她瞬间往身侧人身上飞扑过去,挥动着一只手往半空里一挠,便听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黑暗中,萧定晔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释然:“劲挺大,一时半刻死不了。”
猫儿心头怒火又放大数倍,还要再挠,手臂已被他重重压下,他带着不多的忍耐冷冷道:“你若还想被打板子,大可以往本王脸上来。”
猫儿身子一僵,想起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满腔怒火生生憋了回去。
腕间再次搭上了一只手,在她腕上反复多次,许久方悄声道:“气血充盈。除了气血太过充盈,没有旁的异常。”
萧定晔的冷冷的声音里便染上几许杀机:“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猫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贼喊捉贼?
她想起皇后的板子,再不敢鲁莽,只低沉道:“殿下说奴婢是什么,便是什么。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他一滞,思忖片刻,重新问她:“你是真想进后宫?”
他记得她将他撵到树上后,她曾咬牙切齿说要进后宫,向父皇吹枕边风,让父皇帮她出手治他。
可根据明珠报来的消息,她此前一贯里是态度鲜明的拒绝上龙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