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一直责怪自己那天睡了过去,如果她陪老爷子下楼,或者早点发现老爷子送去医院,都不会是这个结局。
唐墨安慰她不是她的错,宋姨听不进去,陷入了梦魇,自我束缚,然后精神就崩溃了。
宋姨的存在对于唐墨来说就和爷爷是一样的,相当于自己的奶奶了,从她来大院起,宋姨就一直在这,照顾爷爷和她的起居生活,细致贴心,宋姨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唐墨当做亲闺女疼,她们之间,从来只差了那句称呼。
现在爷爷走了,宋姨也疯了,唐墨心口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有待在大院里,听医生的话,多陪着宋姨说话聊天开导。
半夜梦醒时分,隔壁房间总能听见宋姨的尖叫嘶吼,唐墨冲进去,宋姨就缩在床上,整个人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宋姨在厨房说要给唐墨做喜欢吃的南瓜派,唐墨以为她精神好了点,点头答应了,结果十分钟后进去,就看到满水池的鲜血,宋姨手里攥着刀,一点一点的朝手臂上划。
“宋姨!”
滴滴呜呜的救护车到来,唐墨和车一起进了医院,一行人匆忙慌乱推进手术室,走廊里徒留下她一人,发丝凌乱,初冬骤下的气温后背却湿透了一片,唐墨低头就是满手的鲜血,红的刺眼。
她抬眼望着近处手术中那几个字,恍惚间,又回到了爷爷去世那天,同样的场景,进去躺在病床上的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再一次。
又一次。
同样的感觉。
唐墨觉得窒息,那种掐住喉咙等待审判的感觉。
这次她没等太久,手术室很快被打开了,医生出来唐墨冲上去,心跳停了一秒。
“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人没事,幸好送来的及时,晚点就麻烦了。”
唐墨脚步不由后退一步,踉跄着差点没站稳,护士上前扶住她,“没事吧。”
这会她才回过神,赶忙站稳了脚步,“谢谢,没事,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病人?”
“等会转病房就可以看了,对了,听说病人是自残,精神上不太稳定吗?”
唐墨点头。
“自残在精神病上属于比较严重的行为了,建议您早点找医生看看。”
唐墨这会脑子混的像团浆糊,医生的话接收进去也不知道消化了多少,只知道愣怔的点头答应着。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病房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宋姨,手腕被医生包扎好,打了镇定剂,看起来和往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