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中人不再害怕,秦郅严正的神情也柔和下来,悄悄撤掉拉着缰绳的手,以一拳宽的距离,在身后默默护着。
虞爻找到了骑马的感觉,从上手变为游刃有余,在风中自由驰骋。
“我会骑马了!”
“我会骑马了!”
她兴奋地大喊,谁承想还没高兴过三秒,被骑着的马慢慢止住了奔腾的四蹄,在两人没反应过来是,停住了脚。
“诶诶诶——”因为惯性,虞爻向前扑去。
身后一向稳如泰山的秦郅,脸上也显出了少有的惊慌,扑倒在了她后背上,两人齐齐塌向马颈项。
这马脖子被压住,不高兴地抖了抖,直到把两人从背上抖落。
秦郅怕虞爻坠马,便双手护着将人环在怀中,因而这一抖,自己倒先落了下去,躺在了长草中。虞爻跟着坠下,径直落在到了他身上。
只听得身下人闷哼一声。
虞爻躺在肉垫上自然不疼,赶忙转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肘击了秦郅肋骨,她赶忙坐起,手揉了下秦郅的腰侧:“将军没事吧,要不要紧?”
被猛然一击,饶是再铜墙铁壁金刚护体的身子也要迟钝反应些许,更遑论肉身呢。
秦郅冷吸一口气,刚想假装坚强说无碍时,腰腹便覆上了一片温热,柔柔软软,却让他浑身血肉都紧绷了起来,顿时口干舌燥,连带着被击中的疼痛也消淡了些。
良久后,他咬牙道:“别揉了。”
虞爻这才住手,将人从草堆了扶起,看向始作俑者。
一旁吃着草的大胖马睨了眼靠在一起的两人,冷哼一声,撩起高傲的蹄子走了,又换了一片草地继续吃。
“这马还真是有个性,”虞爻瞧见它鄙夷的神态,又看向其在阴凉下岁月静好地白马,“那匹冷傲,这匹傲娇,还真是物随主啊。”
双手撑地而坐的秦郅,听懂了她话里的“主”,却不懂“傲娇”何意,便问了出来。
虞爻转身,见他黑衣染尘,头上还斜插着一棵狗尾巴草,只觉这人今日同往日相比,高冷形象算是碎了一地。
不答他之问,“哈哈哈”笑了几声后,抬手揪下他头上的草,在他面前晃了晃,眼角上翘,调笑道:“将军今日又是从马上滚落,又是头上长草,若是传出去,怕是威名不保啊!”
许是暖阳普照,日光撩人,眼前人的容颜越来越清晰。细眉翘鼻,杏眼朱唇,不笑时清灵,浅笑时勾魂,大笑时自是明艳动人。
在这样明媚的笑容中,秦郅失神片刻,随即抓住了她的细腕,猛地贴近,盯着虞爻的目光幽深漆黑。许久后,唇动:
“你会说出去吗?”
如琴音过耳,虞爻怔然,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中,吞咽了下,道:“不、不说。”随即挣脱了手腕,站起了身,正要走,却被秦郅喊住。
秦郅恢复了神志清明,心中咒骂了句自己,从地上站起,道:“今日授课还未结束,你要跑去哪儿?”
“还没结束?”虞爻压下心口的异样,转身问。
秦郅抬首,目光看向庇荫下中的白马:“今日你不光要驯得住欢腾,还要降得主清风。”
清风?
虞爻心中不解,问道:“它不是你的马吗?”
秦郅看向她却不答,沉声道:“上马。”
后来,虞爻从欢腾背上滚落不下数次,又从清风蹄下逃命数回,在一次又一次的翻滚坠落中,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始终咬牙坚持。
秦郅在一旁看着,却不能上前,更不能心软。
从旭日东升到日薄西山,虞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帐中。
这一日,虞爻征服了大夏最桀骜、顽劣的两匹千里驹。
也是这一日,虞爻身上添满了伤。
——
早晨是被身子疼醒的。
虞爻撑着软被,从床上坐起,一睁眼看的一睁眼便看到站在床边的人。
秦郅负手而站,见她醒了,递给她一瓶药,道:“上药。”
虞爻接过,脑中却想起昨日两人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