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木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随手拿起闲置在桌上的纸笔,沾了沾墨,便写了起来,一边写着,随口问道:“你这几日是住在刘文易府上?”
林师侧目看着她写药方,点了点头。
他几日前确实在心中提及了此事,苏柳木收到后也未再说什么。眼下苏柳木提着笔,思索着“嗯”了一声,说:“也好,岭南王府不管是比客栈,还是医馆,都要安全许多。”
苏柳木又问:“小语呢?”
林师说:“你也知她闲不住,这几日去长安周边的几个镇子上闲逛去了。”
苏柳木猜到了,莞尔之余,又有些不放心,说:“你也是由着她去。”
林师抿了抿嘴,看向远处天边,说:“她有武艺傍身,常年走南闯北,倒是不需要我这多余的担心。”
“什么什么?”何书不好去拉苏柳木的袖子,急忙收手改去拉住林师的袖子,问:“什么王府?”
苏柳木此时写好了药方,折起来,听见何书慌里慌张的疑问,轻轻地“啊”了一声,看样子是才意识到了什么,说:“既然你认识长兮,那应该也认识刘文易公子。”
“认识啊,他还挺……”何书理所当然地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壳,他手撑着桌子,半站起来,呆滞地消化着这几句话里的内容:“啊……!”
何书说:“刘文易府上……是陵南王府!”
“太不厚道了林兄!”何书终于明白过来,“你们竟然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的不止此事,林师有些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说:“我也是……到了西北后才知晓的。”
何书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说道:“我就说呢,他那般言语,惹了吕家的人也没有遭殃……”
他又愤愤道:“早知道我还考什么科举呢?有刘兄这般人脉,那官位于我岂不是手到擒来?”
苏柳木知道他此意说笑,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咯咯一笑,笑话他,道:“哪能呀,他也没有那般通天的本事。”
“咳。”林师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此歪门邪道不可取,不可取……”
……
三人聊过后,又去侧厅厢房拜见了杨涧山。
踏入房中,萦绕不散的便是浓重的中药味,苏柳木与何书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了。
往日杨涧山都只存在于他人的只言片语间,今日是林师第一次正面拜访他。同想象中一样,这位杨大人已是头发花白,脸上岁月的烙痕下能看出些往日俊秀的影子,说五句话要咳上三句。但精神确实如苏柳木所言,瞧上去不错——踏进屋时,林师瞧见他并没有卧于床上,而是在打理床前的绿植。
久病之人不适合过分叨扰,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后,林师便辞别了三人,回了陵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