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荼需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蹊跷,就需要一层层去分析其中的怪异之处。
首先,她要确定,谢芸为何这般急匆匆地,以探望谢老夫人的名义上门,密探两个时辰后,谢老夫人就做出要给她出门说亲的决定。
其次,谢芸说亲的对象,究竟是谁,难道是游乾那头出了什么事?
最后,父亲为何在一夜之间就彻底变了态度?谢老夫人昨天深夜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二丫还没消息吗?”谢荼想起了那个满身是干劲儿的小丫头。
吟心摇了摇头:“很奇怪,这小丫头昨晚说她今日一早能寻到机会来回话。可眼下阖府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她竟然还没来回话。”
“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她去探听消息的时候,被益晖堂的人发现了?”
谢荼沉吟片刻,才道:“祖母心系谢芸,想必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一个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的行踪。她只需管好内室,将消息瞒住即可。”
“我怕的是,二丫鬼鬼祟祟地行踪被父亲发现了。”
这也更是侧面说明,父亲昨晚和谢老夫人密探的事情兹事体大,是件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重要事。
“密切注意益晖堂的动静,祖母既然放出话来,要给谢芸说亲,父亲又要开了库房给她置办嫁妆,想必出门的事情就在这一两日了。”
“先弄清楚说亲的对象,咱们再从长计议。”
吟心应声,下去布置起眼线。
谢荼则换了身见人的常服,带着典心往花厅去。
谢善还在花厅等候着拿库房的钥匙。
谢善来得急,谢荼还没睡醒是常理,好在重峦院的丫头仆妇并没有因为谢荼管家,而目中无人。
见他到来,仍然是好茶好点心地待着。
“姑娘到了!”
随着通报丫头的一声叫喊,谢荼笑吟吟地出现在花厅的前堂。
“谢总管久等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谢荼对他态度谦逊,谢善心里很是熨帖,因此回起话来也很是诚恳。
“也是事情来得突然,老爷上朝之前特意嘱咐我来姑娘这儿取库房钥匙,要开了库房给芸姑娘置办东西。”
但他心里腹诽的,还是自家老婆刘妈妈的话。
大清早得了谢愉恩的指示,刘妈妈就立马庆幸道:
“幸亏当时没有立马表明站队立场,也没有在前几日芸姑娘出府的时候跟着上去踩一脚,想来芸姑娘是个造化好的,竟然仍然是得了老爷的青眼。”
“徐妈妈是个老奸巨猾的,之前卖了王氏母子三人几次好,这会儿置办芸姑娘嫁妆的大事,老爷却交给你来清点,她定是坐不住的。”
“不如你也顺水送她一个人情,在我们姑娘面前提一提徐妈妈的名字,让她来做这内宅事。”
“他们两房打架,不到最后花落谁家都说不准,我们还是不要掺和在里面,临到老了落不到一点好处。”
虽然谢善觉得刘妈妈未免过于工于心计,墙头草两边倒,可不得不说,她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今早谢愉恩吩咐他做事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想来也不是自己愿意的。
不管谢愉恩究竟是因为什么,突然要开库房给谢芸置办所谓的“嫁妆”,谢愉恩的亲生儿女还在这谢府里过得好好的。
他们这一帮老仆,今后还得看着谢愉恩的亲生儿女的脸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