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菱郑重点头,“当然能啊!绝不懈怠。”☆、赛船金鸡未鸣,晓晨未至,却有人因口舌干渴而醒。姚菱迷迷糊糊地起床,摸到桌子边,提起茶壶往嘴里灌水,可是壶中空空,仅有几滴入喉,于是她只好下楼去找水喝。下了楼梯,差点绊倒,氤氲的银光混着一点淡紫,一点橙黄,绕着芭蕉与晾衣竹架照进厅堂。进了厅堂,她找到桌上水壶与茶碗,提起来就倒,也只倒出来能覆盖住碗底的一点。口渴使得喉咙发疼,忽然发现厨房有动静,姚菱蹑手蹑脚地前去察看,只见班瑶正在厨房内烧早饭呢。“干娘起得好早啊。”姚菱倚着厨房门道。班瑶一边炒小菜头,一边让姚菱在堂内等着,一会儿就有的吃了。但姚菱眼前的首要难题即是解渴,她直奔厨房内水缸边,拿起葫芦瓢便要舀水饮下。班瑶怕她这样喝生水闹肚子,急忙喊住她,盛了碗粥汤与她。“小心烫。”姚菱吹了吹粥汤,小心嘬饮了两口,端着粥碗回到堂中,把碗放好,又去解手,待又洗手濯面完毕后,粥凉了一些,可以大方喝下了。片刻后,班瑶将小菜头、热粥、酱菜与煎豆腐端来堂中,与姚菱一同吃。这顿早饭闻着香极了,姚菱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吃完后,班瑶催促姚菱换好衣服,梳好头发,要出门去。姚菱疑惑,自干娘从陈老板那里辞工回来,素日不早起的,今日早起就稀奇了,怎么还要带她出门?“出门去哪里啊?上学还早。”“去西郊野。一路过去,正好消食,也练了脚力,再在那清静地练功夫,随后径直去上学,不耽误时辰。”“啊?这……”姚菱有些心累,“一大早就去练功啊,太辛苦了。”“辛苦什么,昨日不是拍着胸脯保证,每日苦练,绝不懈怠么?才一宵过去,就记不得了?”姚菱此时心生后悔,她不该什么都积极热心,眼下她只想回笼一会儿,可是看着班瑶认真严肃的样子,又不敢却命,只好照她说的,换好衣服,拿上书袋,跟她出门。走到郊野时,姚菱已经脚掌酸疼,这哪里能练到脚力了?她不禁怀疑,一屁股坐上块大石板,揉着脚。“休息一下,后从基本功起练。”班瑶嘱咐道。“什么基本功啊?不练干娘以前教的那几招?而且,在院子里不能练吗?非得走上一路。”姚菱抱怨着。“以前教的是为应急之用,但若没基本功撑着,使不出多少威力来。走一路你就受不了,从前我学武的时候,都是每日清早上山挑水,要挑满十缸水。”十缸水……姚菱自认可做不到。也罢,既然都保证了要勤加苦练,那就练吧。她放下书袋,依着班瑶的教导,从扎马步,练到如何出拳踢腿。她发现其中的讲究,出拳可不是挥挥拳头那么简单,怎样发力是有门道的,是为势。班瑶除了教导姚菱,等她学的功夫,她也在一旁操练起来。姚菱看的花眼,见她虎虎生风,势如破竹,飞草攀树又如汤沃雪,佩服至极,也更加对自身上心了些。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班瑶送姚菱上学去。路上,姚菱问道:“今后都这么练吗?”“不是刮风下雨的日子,都这么练。别抱怨我啊。”“干娘当初每日挑水,也是像干娘的人教的?有抱怨过吗?”班瑶笑道:“师父严厉,盯得紧,心里却也抱怨过她。”“那干娘竟然没逃走?逃回家找娘亲保佑。我回去了,要是受不了了,就找娘替我和干娘说情。”班瑶笑得更大声了,“你有个好身子的娘,照顾得好你。要是你受不了了,真找你娘来说情,我便把她带来一起练武。”说罢,依然笑声不止,笑着笑着,渐渐悲从心起,一时鼻酸。姚菱见状,忧心地问道:“干娘是思念起母亲了?”班瑶低着头,不言语,捡了块石墩,坐在那平复情绪。姚菱看她模样,手足无措,只上前去,陪她坐着。静默得有一些尴尬,姚菱便想着说些别的话,转移班瑶的心思,“师父严厉极了,干娘的性子怎么就顺从了?”听了这话,班瑶苦笑起来,“顺从?何来顺从?我却是感激极了,再多苦累也愿留下,否则,不过如村子里其他女儿,到了年纪就配嫁了人,止不住地生娃。”“生娃?生娃不好吗?”姚菱天真地问道。“好?”班瑶摇着头,“生娃又不是撒尿,弄不好母亲身子大亏,折下病来好不了,甚至因生产而死,多的是说不尽的苦痛,练武与此比起来,又有多苦呢?”“说的好像干娘生过似的?”姚菱认为班瑶说得严重过了,应是玩笑话。班瑶却无奈,这个孩子年纪尚小,看得浅,虽多用心念书,却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