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不能来,我可惋惜了。这些谢礼,你也收下。以谢出游的提议,宜光心事好多了。”说着,示意丫鬟们送上财礼。“一道提议,微不足道,哪敢受此大礼,受之有愧。”吴丹英这边婉拒推让,顾夫人坚持要送,吴丹英只好收下。“我倒想去看看小姐,见她不再害心病了,就放心了。”“好,忆春啊,去看看小姐在房中否。若在,带她过来”顾夫人吩咐道。“就不用让小姐劳驾了,我去便行,正好将礼物亲自送到小姐手上。”得到同意后,吴丹英便随忆春前去徐宜光的闺房。徐宜光正在房中看书,丫鬟请她在旁厅坐坐,并煮茶。徐宜光听说她来,起身去旁厅相迎。吴丹英立刻打开箱子,将礼物送到徐宜光眼前。“这是从番僧手里得来的星盘,听闻小姐喜好天文数理,故献此礼。”箱中还有一只礼盒,其中有各色水晶珍珠首饰。“有心了。万分谢过,只是礼物太厚重,承受不下,就只收下星盘吧。首饰求请收回吧。”这般一来一回,吴丹英也瞧出徐宜光确实精神不少,昔日她得知徐宜光心病之事后,起了好打听的毛病,和府中下人闲聊,下人们与她说,这是小姐爱溜去园子里游赏,偏中秋时节特殊,叫园中花妖木精缠上了,故害病。她不信鬼神,又问了他们小姐中秋几时去的泓园,几时从泓园回的,又借着手底人力去打探那一时,泓园中都去过什么人。打探过后,便大胆推测,那“花妖木精”正是班瑶。于是,她想了一主意,一边去和顾夫人提议出游,一边去窜动常有联系的薛繁,薛繁与班瑶住的相近,让她去想办法把班瑶弄来。若果真是此人为病因,还愁心病不治?“小姐果然好多了,我就放心了。”吴丹英笑道,“敢问小姐,去游玩的路上,有遇上什么人,叫人心情好的。”“哪有什么人?和亲人相伴赏景,本就乐事。”徐宜光虽如此说,不经意却低头偷笑。“是,是,是我妄猜了。”吴丹英认为自己已猜中了,“首饰小姐既不爱,我也只好带回,等到小姐生辰,送上一份更合小姐心意的好礼。”这“好礼”如何送得,自然又要劳烦薛繁去说动了。葱翠藏点玉,是两棵芭蕉下新迎进的辣椒花。石金娥早晨将织好的棉布如往常一样去交付与吴丹英,吴丹英这回除了给她相应的钱两,又送上一盆辣椒花。端回来时,班瑶便觉新奇可爱,她与石金娥观察许久,探讨这花该怎么养。石金娥道:“英姐讲了,辣椒花该多照太阳,少浇水。白白小花挺好看的,但是啊,等结了果,红油油的,更好看。”班瑶道:“结的果,能吃吗?”“吃什么啊,也不怕吃没了魂。”石金娥掩嘴笑着。班瑶也跟着笑了,“到时候尝一下嘛。若出事,快把小于大夫请来,勾一勾我这条命。”她二人畅聊正欢,忽听得叩门声响起,以为今日是姚菱提前放学,去开门,原是薛繁来到。她一来,便直接问班瑶:“萧姐,扇子可还了?”“尚未,还不敢去打扰。不如,还是请薛姐替我去还了吧。”“我正是为此事来的。后日,是徐家小姐的生日,徐府自要为掌上明珠设宴,我是去讨了份活的。等到后日,你把扇子带到徐家后门,等我出来交给我,我方好替你还了。”班瑶连忙致谢,甚至要去取出折扇,即刻交给薛繁。薛繁劝她别急,“不急这一时,那扇子金贵,我怕放在我这,弄坏了。还是后日带去徐家后门给我吧。”“那好吧,劳烦薛姐了。”送走薛繁,班瑶杵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被石金娥一声惊叫引得回神,循声一看,辣椒花被狗咬去一半。石金娥心疼极了,抽打着教训这只憨狗。班瑶也心疼,上前和石金娥商议,是不是该给狗子拴条绳子。四月廿六那日,便是徐宜光的生辰,班瑶如约带着折扇来到徐家后门,等了一刻,薛繁终于从后门出来。她托言太忙,难抽空隙,让班瑶进去在后院小厨间旁的偏房坐坐,等上一等,并为她盛了碗甜汤。班瑶独自饮汤,可汤太甜,喝了两口便觉得腻,就放下了。这里只有不到十人在忙活,班瑶心想这点人做不了徐府的美宴,想来是徐府不愿铺张。其实,这里的小厨间只负责给离此地不远的翡翠斋的小厮丫头们供食。待汤凉了,薛姐才又现身,却又引班瑶去留韶居,说徐小姐的贴身丫鬟在那里等着,直接把扇子交给那丫鬟就行。这一小路,或因两旁高树如盖,只觉阴凉舒适。到了留韶居,果然有徐宜光的丫鬟潇竹在那儿,她接过扇子,仔细瞧了瞧,说道:“还真是小姐的爱物,丢了好些日子,心急呢。怎么落在萧娘子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