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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呆丫头！&rdo;秋长风扬手，准确无误地敲上我的脑门，&ldo;梳头而已，你用&lso;下手&rso;，想弑主不成？&rdo;说得就是啊，这几年，秋长风似是生怕委屈了他的每月五两银子，对小海极尽使唤之能事，莫说净面洗足，连他入浴也少不得在旁服侍，唯独头发从来不需我费事。我自然晓得个中原由，他防人之心如铜墙铁壁，岂能将最易遭人暗算的脑袋轻易授人？今日……&ldo;又在想什么？&rdo;&ldo;禀公子，没有想什么。&rdo;&ldo;方才急匆匆要去做什么？&rdo;&ldo;禀公子，奴婢想赶着去伺候其他三位公子……&rdo;&ldo;你是谁的丫头？&rdo;&ldo;禀公子，奴婢是公子的丫头。&rdo;&ldo;还需我多说什么么？&rdo;&ldo;禀公子，不需要了。&rdo;&ldo;还好，今天不算太笨。&rdo;我张了张嘴，抿了抿唇，忍。不过，公子眼睛阖着，修长的眼睫如窗外花间的蝶翼轻翕，嫉妒哦……&ldo;还想说什么？&rdo;&ldo;其他三位公子当真不需小海服侍？&rdo;&ldo;你这样笨手笨脚的呆丫头，也只有本公子不挑能凑合着用，别人谁能受得了你？&rdo;喔……&ldo;还是，你比较喜欢服侍娄公子？&rdo;我没听到。……不必侍候其他三人，也便没有了提加工钱的理由，还有五天到月末，领了这月的工钱，手里才攒到五十两，就算将秋长风等人身上搜刮来的几样物件算上，顶多三百两不到。唉，如果哪位公子再大方些，赏小海一些价钱高贵些的物什，才算老天开眼。一声叹还没到头，听得厨房门边一声唤：&ldo;小海。&rdo;从这没有几分温度的声音来听，不必抬头，我都知道来者是哪位，四位公子中最不待见小海的秋水公子水若尘是也。我将手里剥了一半皮的柑桔放下，端起水晶盘，&ldo;水公子您要吃么？才买来的柑桔，甜美多汁的很呶。&rdo;&ldo;你随我来。&rdo;秋水公子的眼睛，不同于秋长风的墨中带绿，是偏蓝的色泽，凝望公子时，盈盈欲滴，形如世上最美的蓝色琉璃；而每望向我时，却如巫山上那汪冰冷的湖，总要让小海以为自己少着了一件衣裳。&ldo;随我来！&rdo;我胡思乱想着，身子没动，秋水公子已经迈动的脚步停下，半转过纤瘦身躯，美眸睨向我，眉宇上悬着不耐。&ldo;禀水公子，公子正等着小海的这盘柑桔，小海要给公子送过以后，才能听您的吩咐。&rdo;水若尘生气了。我知道。但是，我生下来便冷，趋势避寒是种本能，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可以迟钝，却不能无知无觉地送上门去任人糟蹋。那样的经历，有一回便可以了，……不止一回罢？&ldo;秋长风看上了你什么？&rdo;我不听话行事，水公子虽怒，但良好的家教涵养使她不会与一个丫头一般见识，走进来，高小海足有半头的身量立我跟前，拿一双宛如冰湖的美眸细细对我剖点，&ldo;为什么，他总要选择一些出身低微的丫头？就是因为出身低微，就可以任意作践？&rdo;没听见没听见，小海什么出没听见……&ldo;其实，你也可怜，注定是要被牺牲掉的，就像那个雀儿……&rdo;不晓得不晓得，小海什么也不晓得……&ldo;可是，我并不介意。为何他不选我？&rdo;不明白不明白，小海什么也……&ldo;傻丫头，本公子的柑桔还没弄好？你越来越混了是不是？&rdo;人未见声先至，秋长风驾到。我必恭必敬将那一盘柑桔举过头顶，&ldo;公子，奴婢已经剥好了，正要给您送过去。&rdo;&ldo;哼，哪一回你不这样说？本公子若迟一个时辰再来，你也说正要送过去……哦，秋水也在？素有洁癖的你怎到这厨间来了，这地方，端的是与秋水这般的雅人儿不配呢。&rdo;……小海没听见。但仍是忍不住腹诽啊：雅人儿难道是仙人儿，不食人间烟火了？雅人仙人般的公子不还是要吃这地方做出来的汤汤水水？&ldo;小海，你又在暗里骂本公子是不是？&rdo;&ldo;公子您多心了，奴婢哪敢呢。&rdo;几年主仆生涯，秋长风这窥人心思的本事我早过了初时的心惊ròu跳。&ldo;公子您说得对，厨间这种到处油烟的地方面的确不适合主子们呆着，主子们洁净，还是到洁净处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