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麒麟殿,孙周屏退不相干的寺人,只留荚在身旁。
辛夷垂首于侧,孙周坐于案后,说道,“姑娘呈的竹简,寡人阅了,姑娘之策寡人早有安排,所以寡人……并未感到惊喜。”
荚皱了皱眉,表示不解,主子并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呀?
主子这样说,定有深意。
孙周又道:“姑娘是叔向弟子,终归入门不久,并无学到先生智慧。”
辛夷抿嘴不说话,心知自己的把戏在他面前,或许只是一个笑料。
孙周又道:“若寡人没有记错,姑娘曾说过会相助寡人。”
辛夷这才抬起头来,“奴自不敢与先生相比,先生曾说君上大才,奴更不敢在君上面前搬门弄虎,奴所献之策,实属雕虫小计,然,奴仍愿为君上效力。”
孙周听了点点头,辛夷松了口气,今日的他与往日所见不同,她喜欢这样的孙周,他的眼中没有那份捉弄人的狡黠,有着对她的尊重,虽然他指责她学艺不精,她也能接受。
孙周笑笑,起身去了内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如此,寡人可以信你吗?”
辛夷犹如是得到上司肯定的下属,虔诚的行了一礼,表示她的忠心。
孙周笑道:“正如姑娘所言,栾书把持着朝政,寡人在晋廷无所作为,一切法令都得经他之手……寡人有意接交韩厥,但这晋宫之中,寡人的一切都在他人监视之下,寡人出宫不便,韩厥入宫也只在朝堂之上,不便私下面谈,因而,寡人有一事需姑娘相助。”
他目光严肃的看着她,辛夷岂能不答应。
“君上请吩附。”
“此番帛书,你秘交于韩厥手上,等他回复,他看了只会明白。”
荚把竹筒递到辛夷手上。
辛夷看了两眼,“奴如何出宫?”
孙周道:“适才寿安殿,寡人无意说起韩厥府内有一个鹿囿,扬干闹着要去瞧瞧,寡人己准了,你可随扬干出宫。”
原来如此,他早己做好布局,扬干去观鹿?或许正是他有意挑起的吧,不过以扬干为借口,再合适不过了。
辛夷一拜,“奴谨遵旨令。”
“嗯。”孙周轻应一声,“你下去吧,然,此书不可落于他人之手,你也不可私下翻阅。”
“喏。”
辛夷退出后,荚十分不解,“主子,若见韩厥,可以夤夜(深夜)前去,仍让子袄扮着主子的模样留于殿内,为何要让她去送信?”
孙周懒懒的伸伸长腿,嘴角浮起一些狡黠的笑,随后正色道,“寡人要试一试她。”
然而,心中却莫明的有一种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