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的红发猎猎扬起,他舔舔嘴巴,一手以阿茉看不见的速度迅影抽出,刀光一闪,“仅仅这个程度是杀不掉我的哦,下手不再狠一点也没关系哦。”
钝妖从车窗翻了出去,原本停留的地方炸得浓烟一片。
“哦呀,这是逃了吗,不下来的话,你的小丫头可是在我手上哦。”
血猎大声笑着,愈合的手指搭上阿茉的脸颊,“这么嫩的肌肤,血又这么香,真不知什么味儿呢……”
阿茉毫无犹豫朝血猎的手指一口狠咬下去。
钝妖脚落在火车车顶,四周一望,汽鸣声中已经驶进了山脉,四周是起伏的墨绿青黛的森林与深渊般狭窄的峡谷。
钝妖神色冷漠地俯下身,手掌按上火车车盖。
嚓。
阿茉被摔倒在地上,金发散开,一把寒气湛湛的长刀蓦地插在她眼前,以微妙的距离在她的脸颊上划上一条细细血痕。
“对称了呢……”血猎笑着摸摸她脸颊另一边结痂的血痕,那是之前被钝妖捏碎的玻璃杯碎片划伤的痕迹,“那么这第一条是谁下的手呢……”
阿茉狠狠瞪着他,被他刀刃割出的伤口开始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来,她不知道这样的伤口不会愈合结痂只会流血直至她死,现在她只是狠狠瞪着他。
“瞪我也没用,他不下来呢,上面都是阳光可是讨厌的紧啊。”血猎摇晃着被她咬出血的手指,笑了一半忽然抬起了头。
阿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货物间的四面墙壁如一张泛黄古旧的羊皮卷,仿佛被风沙雨雪侵蚀,渐渐渗出暗色霉斑来,一点点地,渗出来。
然后那些深色的霉斑渐渐扩散成一只只蝴蝶的轮廓,颜色鲜红,墙壁如同禁锢它们的沼泽,那些红蝶挣扎着粘稠飞出,最后挥舞着鲜艳的翅膀密密麻麻充满了整个房间覆盖视野,朝血猎喷袭而来。
……
火车车顶微微颠簸,劲锐的山风吹开钝妖的苍金色的刘海,黑色大衣无声抖动着。
他站在另一节车厢上,面前的最后一节车厢的玻璃窗里飞出无数只蝴蝶,一团黑影嗖地飞出砰咚砸在车盖上。
血猎扯掉噬咬他面庞的一大把蝴蝶站起身来,手里拎着阿茉的衣领,蝴蝶于他身侧焚化飞散。
阿茉身上只剩捆住双手的绳子,她被血猎强硬粗鲁地拉起来,不得不与前方的男人对视。
钝妖面无表情,英俊宛如大理石皇家雕刻的五官依旧深邃硬朗,因沾染斑驳血迹而呈现一种清冷阴寒的错觉。
他也在注视她,用那双因光阴太长而沉淀得读不出情感的暗金眸子。
阿茉第一次站在车顶,四周大片辽远深陷的山群与峭壁,列车正于山峦间开辟出来的铁轨上飞速驶动,风吹的她睁不开眼,她想努力地把钝妖的模样看清一些。
血猎的笑声响在耳边。
“是不是因为她在这里你怕伤了她,你才不愿使出全力?”血猎眼睛睁得大大的,“e,我找你这么久你不愿现身,之前那么几次你也不让我打个痛快。”
他那把雪白的长刀扛在肩上,即便饮血过多也依旧锋利凛冽。
“多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王牌的真正力量啊……我想你想了好久了,”血猎将阿茉攥到身边,舔舔嘴巴,笑得又露出了獠牙,“强大的对手,才是我血猎的真正喜欢的东西啊哈哈。”
追逐更强的力量,与更强的对手战斗,这才是能够填满血猎内心饥渴空虚的香甜鲜血。
他把刀架在阿茉脖子上,钝妖盯着他,眼底结出霜来。
“不过现在看来,血族最锋利的剑有了弱点,也会生锈呢,”血猎挑挑眉,“你在害怕什么呢,害怕让她看到你真正的样子?有什么可怕的,血族王牌可不允许有害怕的东西哦。”
血猎将阿茉推到火车尾部,脚下是不断延展的车轨,火车碾过溅起飞石,他拿刀指着她心脏的位置望着钝妖道,眼中被狂热与兴奋充满,“跟我打,你赢了,就能救她——这令血族蒙羞的弱点你可以苟延残喘地保留下来,当然为了表示你想救她的诚意,先自行卸下一只手臂给我看看吧。”
“什么……?!”
阿茉一眼惊惧瞪向血猎,他在开什么玩笑?
钝妖往前踏了几步,阿茉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