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法系,最讲究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证人也可以。【ㄨ】余生有大量的证人可以作证,这一点就可以秒杀日本律师团提出的诸多疑问和推断。更何况,如今的美国人和法国人好的穿一条裤子,都是盟军阵营。
这些大法官自然而然便会偏向余生一方。这个日本人并无证据的推断,就此揭过。
虽然,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规定,一切反诘都限制在直讯时所提到过的主要问题上。但是,也有例外之处。日本人常常绕开问题本身,对阐述事实的证人本身的人品问题,进行攻击。务必让人感觉证人的人品,不是那么坚挺。证词不是那么可靠。
而日本人对证人信用和人格的攻击,并不违反英美法系的习惯规则,并不违反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宪章、程序规则或各种法官会议决议。所以,这种攻击虽然超出了法庭规定的反诘范围,但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却并未加以制止。
例如,日本律师团的美国律师,曾经反问作为检察证人,证明皇姑屯事件是日本人一手策划的日本陆军少将田中隆吉,“你有精神病么?”
或者“检察方面是否答应过你,如果你作出有利于他们的证言,他们便会给你以不可侵犯的权利和不把你当做战犯来追诉?”
对于其他的一些证人,为日本甲级战犯辩护的美国律师更是直接反问道:“你在参加这一诉讼时期,得到了什么报酬呢?”
这种反诘的方式,和反诘的问题,经常让关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的证人们愤怒不已。不过,真金不怕火炼,有些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反诘的,许多事实铁证如山,任由日本律师团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动摇分毫。
日本律师团对于余生的反诘,也是从质疑余生的人品开始。在第一个问题折戟沉沙后。清濑一郎又拿出一个经过日本律师团讨论,认为足以对余生的信用产生影响的问题。
清濑一郎道:“根据我和我的同仁,调查得知,一九三八年年初。余先生在上海滩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经对记者叙述过所谓南京大屠杀的‘真相’。而当时有许多报社曾经根据余先生的叙述,向上海滩的民众做出报道。”
“我想知道,余先生早已经离开了南京城,是如何得知南京城中。所谓的‘真相’的呢?而且知道的如此详尽?这究竟是南京城的‘真相’?还是余先生的哗众取宠呢?”
余生一笑,清濑一郎这个问题也问的有点技术。他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外界所说的南京大屠杀的真相,确实是根据后世他参观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资料,回忆出来的。
但是,在穿越过来后,余生便开始着手搜集相关的资料和证物。并暗中保存。为的就是留给后世一个真实而不容抵赖的历史。而中国人又极多,日本人围城,虽然杀了三十万中国人,但是在日本人屠刀忍耐求生。陆续逃离南京的,也不在少数。
并且,很多逃离南京的人,第一站就是日本人尚且管不到的上海滩孤岛。这些人带来了大量的消息,甚至还有照片等证物。而当年唐生智的胡乱指挥,也在老蒋那里留下了底子。这些东西,被余生暗中从军统那里买来。
至于日本人关于自己军队在南京的大屠杀统计,别人手里没有,南造云子手里却是有的。余生早就让陈天拿了出来。反正日本人手头的资料数以万计,也没有时间每天逐一清点一遍。所以。这些资料拿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连日本人自己都不知道资料已经丢了。
余生不搭理清濑一郎,对大法官威伯道:“庭长先生,我在漂流到上海滩后,便开始搜集有关南京大屠杀的资料。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当庭展示。”
威伯精神大振,道:“允许证人当庭展示自己搜集到的证物!”
这种证物的展示与搜集,虽然并不通过约瑟夫季南带领的检察官团队,但是,证人对于自己认为重要的证物,确实有保存拥有的权力。所以,也不算是违规。真实历史上,约翰马吉摄录的有关日本人南京大屠杀的影像资料,便是由他自己保存的。
在获得允许后,余生让法庭的守卫从证人休息室中抬出一个大箱子。这箱子中,是他在开庭前,便准备好的,有关日本人在南京进行大屠杀的证据。有照片和照片的底片,有十几份不同人写的日记,也有日本情报部门和老蒋手下弄出来的官方公文或者绝密情报。
当这些证据被法官一一从箱子里面拿出来的时候,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一片哗然。
威伯问余生道:“请问,拍摄这些照片,写下这些日记的证人,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有些日记,是从难民收容所中得来的。据说,写日记的人早已死于日本人的屠刀下。这些照片的拍摄者,也并不清楚,战争让我再也无法根据照片上的线索去寻找这些照片的拍摄者。”
“至于这些情报,是我无意中从东京的黑市上买来的。具体是否真实,我无法判断。需要盟军的情报部门加以甄别。”
这些证据太过于重磅。包括十一位大法官在内,都有些承受不住。威伯一敲锤子道:“我们法官会对这些证据加以阅读和甄别。现在休庭,呃,两小时!”
法庭中,只有梅汝璈和向哲浚知道一点风声,包含赞许的看了余生一眼。余生便被法庭守卫请到了证人休息室中。至于清濑一郎和日本律师团,在如山铁证面前,哑口无言。直接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