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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迈尔斯摇摇头，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埃蕾娜在与他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收敛起了笑容。他从疲惫的懒散中直起身，朝她假意讪笑，期望得到她一个真心的笑容。不会等太久的，军士而已……

&ldo;哦，太好了，很高兴您回来。&rdo;她向他问候道，&ldo;今天早晨真是可怕。&rdo;

&ldo;他脾气还是那么暴躁?&rdo;

&ldo;没有，他心情很好，还和我一起下军旗，可就是心不在焉‐‐您知道么?我几乎赢了他，时而讲讲他的战争故事，时而提起您。如果他有您测验的路线图，他会在上面插上大头针标记您的进程……我不用待在这儿，是么?&rdo;

&ldo;是的，当然用不着。&rdo;

埃蕾娜对他露出放心的微笑，沿着走廊离开了，半路上却又回过头担忧的望了望。

迈尔斯深深的吸了口气，跨进了大将军皮噢特&iddot;弗&iddot;科西根伯爵私人内室的门槛。

第二章

老人已经起床，刮好胡子穿戴整齐了。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凝望着窗外的后花园，陷入沉思。他皱着眉瞥了眼打扰他冥想的闯入者，看到是迈尔斯，他笑了。

&ldo;啊，过来，孩子……&rdo;他朝一把椅子做了个手势，迈尔斯猜想那一定是埃蕾娜刚刚坐过的。老人的微笑渐渐带上了疑惑的神情，&ldo;上帝，我是不是少过了一天?我以为今天你外出参加杉西尔山的一百公里长跑了。&rdo;

&ldo;不是的，先生，你没有少过一天。&rdo;迈尔斯坐进椅子里。伯沙瑞在他面前摆了另一把椅子，并用手指了指他的脚。迈尔斯想把脚搁上去，但这个努力被阵阵剧痛破坏了，&ldo;呃，把它们放上去，军士。&rdo;迈尔斯不太情愿地开口下了命令。伯沙瑞帮他把讨厌的脚按医学上的正确姿势在椅子上摆好，然后退后。战略上的退后，迈尔斯想，他会在门边警惕地站着。老伯爵看着这幕哑剧，渐渐明白过来，他的脸上显露出痛苦的表情。

&ldo;发生了什么事，孩子?&rdo;他叹了口气。

让我们干净利落、没有痛苦地解决这个问题吧，就像斩首……&ldo;昨天在障碍跑中从一堵墙上跳下来，摔断了两条腿。我在体能测试中被彻底淘汰了。其他嘛‐‐嗯，都不重要了。&rdo;

&ldo;所以你回来了。&rdo;

&ldo;所以我回来了。&rdo;

&ldo;唉。&rdo;老人用他粗糙多茧的长手指在扶手上捶了一下，&ldo;唉。&rdo;他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抿着嘴，望着窗外，没有看迈尔斯。他又举起拳头捶了一下，&ldo;全都怪那些该死的、到处蔓延的民主主义。&rdo;他怒气冲冲地咆哮道，&ldo;这么多外行星人的胡说八道。你父亲没有在贝拉亚采取措施制止它。在他摄政的时候本可以有很好的机会把它们扼杀掉，他全都浪费了，就我能看到的来说……&rdo;他的声音越来越轻，&ldo;沉湎于外行星的思想，爱上外行星女人。&rdo;他更加含糊地喃喃自语，&ldo;都怪你的母亲，你知道，她总是散播那些平等主义的废话……&rdo;

&ldo;噢，得了。&rdo;迈尔斯反驳说，&ldo;母亲和您一样不关心政治，顶多就是还知道点事，四处走走罢了。&rdo;

&ldo;谢天谢地，否则今天就该是她在统治贝拉亚了。我还从没见过你父亲反对过她。好吧，不说了，也许原本还会更糟……&rdo;老人又改变了一下姿势，因为精神上的痛苦而蜷曲起来，就像迈尔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蜷曲起来一样。

迈尔斯躺在椅子里，没有试图对这个话题进行辨驳或为自己辩护。谁都知道，伯爵总是自己和自己争论，而且很少能说服自己。

&ldo;我想我们必须屈服于时代。我们都必须屈服于时代。现在连做生意的儿子都能成伟大的战士。上帝知道，我在我们那个时代，手下也有这样的兵。我以前跟你讲过那家伙吗?我们在萨尔洛&iddot;弗?科西根的登达立山脉和西塔甘达人打仗那时候，他是我最棒的游击队中尉。当时我并不比你现在大多少。那年他杀了很多西塔甘达人……他父亲是个裁缝。一个裁缝，弯腰驼背干着针线活，手工裁剪缝纫……&rdo;他为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叹息，&ldo;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rdo;

&ldo;泰斯莱夫。&rdo;迈尔斯提醒他。他讥讽地扬起眉毛看着自己的脚。也许我该当个裁缝。我的身形倒是挺适合干这行的。只可惜现在的裁缝和伯爵一样都过时了。

&ldo;泰斯莱夫，对，就是他。巡逻时被敌人抓去了，死得很惨。勇敢的人，勇敢的人……&rdo;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无语了。

老伯爵想到了一个新话题，转而问：&ldo;测试举行得公正吗?你不知道，现在……一些别有用心的平民……&rdo;

迈尔斯摇摇头，在伯爵想象的萌芽有机会开花结果之前迅速掐断了它，&ldo;很公正。原因在我。我自己太急躁了，没有把精力集中在自己正干的事情上。失败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这只是暂时的。&rdo;

老人郁闷地噘噘嘴唇表示否定。他气愤地攥起拳头，又失望地摊开。&ldo;在过去，没人胆敢质疑你的权利……&rdo;

&ldo;在过去，我的无能可能要用其他人的生命来补偿。我相信现在这样更有效。&rdo;迈尔斯的声音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