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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吧，迈尔斯疲惫地想。

&ldo;实际上，那里还有许多工作要干。现在，去上一些法律课程‐‐&rdo;

&ldo;一名律师?&rdo;迈尔斯吓了一大跳，&ldo;你希望我去做个律师?这和去做个裁缝一样糟‐‐&rdo;

&ldo;你说什么?&rdo;弗&iddot;科西根勋爵听不懂儿子的话。

&ldo;啊，别管它，没什么。不过是爷爷说的一些话。&rdo;

&ldo;实际上，我没打算向你爷爷提这个建议。&rdo;弗&iddot;科西根勋爵清了清喉咙，&ldo;根据政府法令的一些基本原则，我想你能行，哦，在行政区内代理你爷爷的职务。你知道，即使是在隔离时代，政府也并非老是不安宁。&rdo;

听起来你已经考虑这个计划很久了，迈尔斯忿忿地想。你真相信我能获得律师资格证书，父亲?他更加怀疑地看着弗&iddot;科西根勋爵。&ldo;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吗，先生?关于你的‐‐健康，或其他什么?&rdo;

&ldo;噢，没有。&rdo;弗&iddot;科西根勋爵向他保证，&ldo;就算是我的工作，也是永远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rdo;

我想知道，迈尔斯有点担心了，格雷格和我父亲之间到底怎么了?我有种模糊的预感，我不过得知了真相的十分之一……

弗&iddot;科西根勋爵吁了口气，然后笑着说：&ldo;好了。我打扰你休息了，现在你最需要好好睡一觉。&rdo;他站了起来。

&ldo;我不困，先生。&rdo;

&ldo;是不是要我，嗯，帮你什么?&rdo;弗&iddot;科西根勋爵小心翼翼、温柔地问道。

&ldo;不用，医生给了我一些止痛药。吃上两片我就能用慢动作游泳了。&rdo;迈尔斯转动着眼珠，用手做了个划水的动作。

弗&iddot;科西根勋爵点点头，走了出去。

迈尔斯躺回床上，试图再在想象中夺回埃蕾娜。但父亲带给他的政治现实，就像不合时令的霜冻带来了寒冷的空气，吹散了他的白日梦。他站起来拖着腿走到浴室，去吃一剂他的&ldo;慢动作药&rdo;。

吞下两片，喝了一口水。吞下剩下的所有片，他的脑袋深处有个声音在低语‐‐你就能得到真正的安息……他猛地把几乎全满的瓶放回架子上。

他默默凝视这浴室的镜子，眼里闪过一道光芒，&ldo;爷爷是对的。惟一的方法是战斗而死。&rdo;他回到床上，不停回想着自己在翻越障碍时犯错的那个时刻，直到睡眠把他解救出来。

第三章

一个仆人不安地碰了碰迈尔斯的肩膀，迈尔斯在朦胧的灰色光线中醒过来。

&ldo;弗&iddot;科西根勋爵?弗&iddot;科西根勋爵?&rdo;那人小声唤道。

迈尔斯眯缝着睁开眼，现在睡意正浓，身体像沉在水里一样不能动弹。几点了?为什么这个傻瓜用他父亲的头衔称呼他?等等，难道是他?不……

当意识到这个男仆话中的涵义时，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感觉胃都揪紧了。他坐起来，脑袋发晕，心在下沉。&ldo;怎么了?&rdo;

&ldo;您、您的父亲要您穿好衣服立刻下楼见他。&rdo;这个人那像是打了结的舌头证明了他的担心。

现在是拂晓前夕。迈尔斯走进书房，黄色的灯光在房间里形成了一圈温暖的小小光晕。半透明的长方形窗户呈现出冷冷的蓝灰色，抵挡住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屋外的光线照不进来，屋里的光线也反射不出去。他的父亲站着‐‐身上穿着制服的裤子、衬衫，脚上却穿着拖鞋‐‐正神情肃穆地和两个男人在低声交谈：一个是他们的私人医生，另一个是穿着皇宫制服的侍从武官。他的父亲‐‐已经是弗&iddot;科西根伯爵了吗?‐‐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

&ldo;是爷爷吗，先生?&rdo;迈尔斯轻声问。

新伯爵点点头，&ldo;非常安详，是在睡眠中，大约两小时前。我想，他没有什么痛苦。&rdo;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颤抖，但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要苍老，几乎满是皱纹。他面无表情地坐着。一个意志坚定的司令官。局势在控制中。只有他的眼睛，偶尔从某个角度看，才像是有如受了打击、不知所措的孩子般的眼神。那眼神远比严厉的嘴唇更让迈尔斯害怕。

迈尔斯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愤怒地使劲儿用手背擦掉从眼眶落下的愚蠢的泪水。&ldo;见鬼!&rdo;他哽住了。他从没感觉到自己这么脆弱。

他的父亲犹疑地注视着儿子。&ldo;我……&rdo;他开口了，&ldo;他受病痛折磨了好几个月，命一直都悬在一根细线上，你知道……&rdo;

而我昨天彻底断了那根细线，送了他的命，迈尔斯哀伤地想，我很抱歉……但他却只是说：&ldo;是的，先生。&rdo;

为老英雄举行的葬礼几乎成了一个全国盛典，要三天穿着盛装做个木头人，迈尔斯疲惫地想，这有什么用?葬礼用的礼服被匆忙赶制出来了，是恰到好处的忧郁的黑色。弗&iddot;科西根官邸因为纷至沓来的公众成了个混乱不堪的舞台。灵枢停放在弗&iddot;哈腾葛城堡‐‐伯爵理事会的所在地。先是悼词。再是出殡‐‐感谢格雷格&iddot;弗&iddot;巴拉调拨来一支穿制服的军乐队和盛装打扮的一只骑兵队，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几乎成了个阅兵式。最后才是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