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圣明。”嬴驷咽下这口苦水,若是日后被嬴岚发现,少不得要将这笔账算到安亲王府头上,嬴风这是换了一种方式将安亲王府与东宫绑在一起,好深沉的心机。现在他为鱼肉,太子为刀俎,他不得不从。
“堂兄见外了。”嬴风神色稍缓,笑着吩咐:“还不给小王爷松绑。”
德四上前松了嬴驷身上的束缚,将人扶了起来。
嬴风走到他身前,抬手拍了拍嬴驷的肩,善解人意道:“孤听闻小王爷到现在都未能获封世子,待孤加冠后替你陈情一二,想必很快父皇很快便能下旨。”
嬴驷听出嬴风的言外之意,眼前一亮。他的世子之位迟迟未能请封,这是整个永安庆王府最大的不安,如今得太子承诺,袭爵一事必定水到渠成。
“多谢太子殿下,小王及整个永安亲王府愿为殿下效劳犬马之劳。”嬴驷没想到今日不是祸事,而是喜事,面上带着笑意。
嬴风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世子见外了。”
嬴驷听得嬴风这样称呼,心里十分舒坦。长随见状以为这件事已然翻篇,悄无声息叹了口气,神经也放松下来。
蓦地,一道森寒的视线射过来,他骨子里猛地升起凉意,瞬间冻结全身。
嬴风平静语气下是无尽的杀意,“你这奴才太过放肆,小心给亲王府招来祸患。”
嬴驷为弦歌而知雅意,附和道:“但凭太子处置。”
嬴风冷笑道:“孤不会越俎代庖,还得由这个主子来管教。”
无人知道那一夜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闻后来的永安亲王世子再也不敢直视他人的眼睛。
嬴风淡淡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嬴驷,他发间,脸颊和身上溅满了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呆若木鸡地手持利刃,上面的血珠子还在往下淌。
身边伏倒一具残破不堪的尸首,四肢被人砍去,断口处凹凸不平,想必是砍了数次才四肢分离。更令人胆寒的是他脸上有两个血洞,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泉。
浓重的腥味让嬴风眼里闪过不快,回去怕是又得沐浴一番才能上榻。
绕过浑身发颤,脸无人色的嬴驷,嬴风不咸不淡丢下一句“拾掇干净,再好生送世子回去”便径直离开。
良久,嬴驷才恍然回神,艰涩地咽了咽喉咙,手中的匕首哐当一下掉在地上,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嬴风仔细梳洗沐浴后已过三更,抬腿上塌时顾今月浑然不觉,他笑笑将人揽在怀中,嗅着发间独有的幽荷香闭目睡去。
顾今月醒来时浑身不适,比那日坐马车的后遗症还痛苦。稍微一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惊醒了枕边人。
风轻妄大手往下滑,熟练地替她按摩,嘴里赔罪道:“是我昨日放纵了,夫人恕罪。”
顾今月哑口无言,唯有红着脸装没听见。
往后几日,风轻妄一边说着最后一次,一边又露出依依惜别之意。
在无赖强势和柔情蜜意下,顾今月苦不堪言,每当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时都在内心暗叹,他怎么还不走。
某个晚上,风轻妄酣畅淋漓过后躺在顾今月身侧,大掌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惋惜地长叹一声。
“我明日启程,晚上再也不能躺在夫人身边入眠了,我好难受。”
顾今月软弱无力的身体颤了一下,他昨天也说过类似的话,前几日也说过翌日便离去,惹得她总是对风轻妄一次又一次妥协和退让,容忍他一再得寸进尺。
可第二日总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耽搁下来,于是到了夜间又是一番红帐翻滚。
“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你别想我再答应你任何要求。”顾今月嗓子绵哑,满脸潮红,濡湿的额角无一不显示方才风轻妄的索取无度。
累到意识迷迷糊糊,陷入黑暗前听见耳畔传来轻笑,他沙哑着嗓子:“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顾今月:你终于走了。
嬴岚:你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