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这世界全乱套了。
而苏塘,他跳上一辆公交车,在最后一排坐下,将窗户打开。
迎上夏天的风,笑得很空洞。
*
接下来几天,两人依旧在环湖跑道、酒吧碰面,程之涯暗暗纠结如何自然地打招呼,而苏塘连一眼都不舍得赏给他。
这下他更郁闷了。
他开始频频向苏塘那边投来视线,看他在三五成群的人之中开怀谈笑,又或者跟别的男人保持暧昧的交谈距离,仿佛随时都可能热吻。
这里的酒保自来熟喜欢跟他搭话,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个儿在说。酒保口中偶尔会蹿出苏塘的名字,程之涯这才慢慢了解到,苏塘的猎艳战绩有多辉煌。
欢场上总有那么些心想事成的高手,开朗爱笑,玩得起又够意思,轻易就能夺取别人的欢心。
程之涯曾怀疑,这么一个花花公子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这段时间以来,苏塘白天陪他长跑,晚上陪他喝酒,等他醉了就送他回家,从没落下过一次。前几晚,连他认错人也毫不介意,直接陪上床了。除此之外,他还收拾屋子、洗衣服,不时往花瓶插上不同品种的鲜花,一点点地搬走属于沈岭的物件,然后全锁在一个房间里。
勤勤勉勉、默默无闻,像个田螺姑娘。
普通朋友真能做到这份上吗?
只是要说喜欢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苏塘自始至终没留下任何爱的破绽、对他无欲无求。做了再多也不说,说的又都是些没个正经的话。程之涯甚至怀疑,这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游戏之一,等哪天他厌倦了这种好朋友游戏,就会猝不及防地抽身离开,不给任何预告。
就这样,程之涯又绕回到同一个问题上,苏塘到底图什么?
他想这问题想得走神,点的长岛冰茶被晾在一边,杯身直冒汗。
见苏塘起身离开,程之涯立刻跟上,在厕所门口拦住他,说出这几天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
“你在避我?”
“我为什么要避你?”
“那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