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瘸一拐跑开的背影,奚杨在他空出的位置坐了下来,问周童:“他腿没事吧?”
“没事。”周童生怕闻阅被轻看,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是性格稍微柔了些,应该是从小学古筝的原因吧,但他一点儿都不娇气的,游泳游得特别好,人称‘浪里白条’”
“是挺白的。”奚杨微微一笑。“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吗?”
周童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夸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倒没有上大学才认识的。”
武炜在一旁插话:“我们江边长大的孩子哪有水性不好的嘛。”
这下周童更尴尬了。奚杨却说:“挺好的,等年底搞联欢,可以让他展示一下才艺。”
“啊?”周童一愣。“联欢会表演游泳?”
“古筝啊!”武炜狂拍他的脑袋:“你怎么傻乎乎的?”
周童一边躲武炜的巴掌一边偷看教导员,发现他的嘴角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顿时觉得能逗笑他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特别快乐的事,自己为此而变傻、变迟钝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他被别的人逗笑呢。
熄灯前周童不停地看手机。加了微信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细问什么,总队宣传科那个叫卓群芳的女孩儿就不回信息了,最后一句对话还停留在五个小时前,周童问她:“你还有没有我哥其他战友的联系方式”。
下铺时不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堵威还没睡着。今晚他的情绪一直不高,大家吃西瓜的时候就早早去洗漱了。屋里八个人,除了他和周童,其他的都已经在打鼾,想说什么也不方便,周童翻身趴在床上,摸出压在枕头下面的《时间简史》,找出那封遗书,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又看了一遍。
“膝盖的伤会痛”他在心里默念。受过伤?
周童瞬间想到了闻阅包着纱布的膝盖。
是战友吗?可是干消防的没有女兵啊。难道是其他部队的?或者军医?卫生员?
带着疑惑,他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往下看。
“从未这样心爱过……想为你歌唱为你舞蹈”
看到这句时,周童忍不住在脑中描绘起了“她”的样子。
周童也收到过不少情书,从来没有哪一封写得像这样热烈又卑微,他接触过的人比如于迪,喜欢就问要不要,不喜欢也不会多看一眼,直来直去,处理感情用的都是现代人快速高效的方式。
而写下这封信的人周熠的“准女友”,他该叫“她”什么?嫂子?还是姐姐?总之“她”一定很乖、很甜、很热情,天真无邪,小鸟依人,不仅细腻敏感,浪漫多情,还温柔体贴,能歌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