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荚苓妹的青衣少女,粉脸一沉,琼鼻一哼。说:“哼,疤面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才不同他动手呢。”
傻了,憨哥的两只大鹅卵眼,只眨个不停。
卫天麟不禁心中笑了,听到丑汉的名字叫“憨哥”,便知道他是个大浑人。
这时,五个酒保俱都手托碗盘,嘻笑颜开地向着卫天麟走来。
五人在天麟桌上一阵忙碌,摆碗放盘,置杯斟酒,鸡鸭鱼肉,水杂陈,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摆满了一大桌。
现在该是卫天麟傻了,看看面前摆满了一桌,有冷有热,无一不是可口之菜,谁能有此口福,吃完这些佳肴?
酒保走后,卫天麟偷眼一看蓝衫少年,蓝衫少年正以欣赏他大饕的目光,望着他微笑。
卫天麟低头举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吃了个酒足饭饱。
蓦地,当啷一声,由对面窗边传来。
醉意已浓的卫天麟转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灰布僧衣,相貌凶悍的胖大和尚,在离桌之时,顺手丢进酒碗一锭白银。
胖大和尚昂阔步目无余子,径自下楼而去。
就在这时,对面蓝衫少年,倏然立起,双眉微挑,目射冷电,俯身望向窗外。
卫天麟看了胖大和尚那种狂傲神色,心中不禁有气,也探身向窗外着去。
这时,胖大和尚举步如飞,直奔河边,飞身纵上一只梭形小船,两只大袍袖向后一挥,梭船度,快如离弦之箭。
只见河中一道白色浪花,翻翻滚滚,船上和尚昂然而立,袍袖微挥。
一阵波波的船击水响声,顺风飘来,接着,河上暴起一阵喊好喝彩声。
卫天麟越看越气,如非时地不宜,定要穿窗面出,飞身赶去,饱打那恃技炫人的秃和尚一顿。
这时,身侧蓝衫少年,似乎右袖轻轻一挥,鼻中并出一声冷哼。
天麟转一看,心头不禁一跳,只见蓝衫少年,嘴含冷笑,两眼依然望着河心,但,俊面上已没有一丝温文儒雅之气,竟充满了杀机。
一阵烈马惊嘶,遥遥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再回头,只见遥远的对岸林边,暴起数道土龙。
十数匹健马,风驰电掣,直奔和尚小船追去。
烟尘滚滚,黄土飞扬,马嘶连声,蹄急如雨。
眨眼之间,胖和尚的小船已消失在河湾之中,十数匹健马,已被弥天飞尘掩没,只隐约传来阵阵马嘶蹄奔声。
卫天麟转一看,蓝衫少年早已入座,俊面含笑,毫无怒意,一双晶亮眼睛,正盯着自己。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天麟微一拱手,和声问:“兄台可识得那凶僧?”
蓝衫少年立即还礼,笑声反问:“兄台敢莫是初来此地,不知这凶僧的可恶之处。”
这声音好美,好清脆。
卫天麟觉得蓝衫少年,看来虽已二十多岁,但说起话来,仍有好重的童音。
于是,又一拱手,笑声道:“是的,小弟今日方抵此镇,人地生疏,尚望兄台多赐指点。”
蓝衫少年美目一亮,玉面顿现光彩,微微一笑,说:“兄台虽是初到,小弟也是昨日才来,此处非谈话之所,兄台酒饭既足,请至小弟房内一谈,便知凶僧厉害。”
说着,起身离座,似乎特别有意与卫天麟攀谈似的。
卫天麟一心要知道胖和尚的恶迹,便也立即起身招呼酒保。
蓝衫少年一怔,急问:“兄台尚未定有房间?”
天麟俊面微微一红,说:“小弟进镇,即上楼来,还未定有房间。”
这时,早已跑来两个酒保,恭身立在一侧。
蓝衫少年一指天麟桌上酒菜,对酒保们说:“这位公子的酒菜,一切记在我的帐上。”
说着,又对另一酒保,说:“转告你们帐房,我昨日订的另一房间,即让给这位公子住了。”
两个酒保连连恭声应是。
天麟心地憨厚,立即慌了。心说:自己吃饭,怎好让别人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