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嘿嘿一笑,又说:“还好,二十几人中,俱是该杀的东西。”
卫天麟肃容端坐,状甚恭谨,只有听的份儿,觉得无话好答,但心中要问的事早装满了一肚子。
蓬头丐似乎有些不悦地问:“娃娃,听说你剑挑女魔头倩女修罗的衣襟,而没有杀她,可有此事?”
天麟玉面通红,尴尬地点头。
秃头僧微哼一声,说:“小子,昨夜见你追上灰衣婆婆,薄剑一挥,立即刺了个前后皆通,为何不把那股子狠劲对付女魔头倩女修罗呢?”
于是,又气忿地哼了一声,说:“你不要看那女魔头,仅有二十八九岁,其实她的年岁,已近四十了,只是这女魔头擅于……”
蓬头丐突然怪眼一瞪,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秃头僧顿时警觉,看子身边的冰姑娘一眼,立即嘿嘿一声,住口不说了。
蓬头丐立即接着说:“今后切忌以貌取人,江湖上不少欺世盗名,外和善而内奸诈的败类,在未明了对方恶迹前,宁愿让他多活几天。”
卫天麟连声应“是”并说:“前夜不杀倩女修罗的原因,是因她一见腾龙剑,立即疯狂扑来,并破口大骂卫振清负心!”
杜老英雄已有八分醉意,一拍桌子,恨声说:“这个女魔头真是无耻至极,二十年前到处招蜂引蝶,秽名四播,出名的淫娃,我那位振清弟,人品出众,艺业群,被这个女魔头死缠不休。后来在苗疆插云崖,振清老弟以一套震惊江湖的腾龙剑法,把这女魔头逼得就地乱滚,衣裂乱,狼狈逃去,因此怀恨在心,是这女魔头自作多情,谁个对她负心。”
老英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越说越生气,愈讲愈声高。
卫天麟神色忧感,黯然说:“我自有记忆,便没见过父亲,有人说遭人谋害,有人说归林息隐,但母亲却说父亲负心……”
说着一顿,望着蓬头丐秃僧和杜老英雄,又问:“不知道家父是否仍在人间,三位老前辈可知?”
蓬头丐略一沉思,说:“腾龙剑客突然绝迹江湖,当时武林中议论纷纷,轰动一时,至今仍是一个谜。”
说着,眉头一皱,面色沉重,又说:“你父嫉恶之甚,不下于我老花子,黑白两道不屑之徒,死在他剑下的无以数计,据我想,遇害成分为多!”
天麟心头一震,星目中泪水倏现。
秃头僧一眨小眼,有些惋惜地说:“腾龙剑客以剑成名,唯一憾事,是没习得一套凌厉惊人的掌法,因此,恶人常以此向他挑战,并讽刺他。”
继而,小眼望着天麟,微摇秃头,说;“小子,你正走你父亲的覆辙,剑术、轻功、内力、步法俱都惊人,单单没有一套威势凌厉的掌法,令人感到美中不足。”
蓬头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昨夜薄剑落入大煞之手,见你仅靠深厚的掌力对敌,老二才硬逼我来此,传你两招掌法,但你不要小觑我和老二这四招不起眼的掌法,只要你运用得当,变化无穷。”
说着,看了一眼天麟身上的长衫,和挂在胸前第一钮扣上的描金折扇,又说:“如果你没有昔年孙浪萍的这把折扇,昨夜你要想尽杀七煞,恐怕不太容易。况且,你这套威势凌厉,变化神奇的扇法,极少有人目睹,晓得它的厉害。”
天麟低头一看折扇,心里一动,立即问:“老前辈可知武林中有位手持拂尘的异人,叫玉什么子的人吗?”
蓬头丐和秃头僧,两人一阵沉思,俱都摇了摇头。
一直没一言的冰姑娘,秀目一瞥天麟,娇声问:“麟哥哥,你问的这位异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声音好清脆,尤其这声“麟哥哥”宛如黄莺燕语,轻摇的银铃。
天麟看了冰姑娘一眼,只见她面绽娇笑,颊飞红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自己。
于是,微微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秃头僧不解地向:“那你为何问起这人?”
卫天麟便将那天负伤后所遇的一切,详尽地说了出来,并特别把洞中地上的留言,重复背了两遍。
但他与蒙头怪人之间的一切,却只字未提。
大家一阵沉思。
蓦地,杜老英雄的虎目一亮,手指一敲桌面,高声说:“我想起来了,恐怕是武林四美中的玉箫仙子。”
蓬头丐、秃头僧,各自喝了一口酒,俱都不以为然地问:“何以见得是玉箫仙子那丫头?”
杜老英雄捋髯哈哈一笑说:“腾龙剑客、魔扇儒侠与武林四美间一段曲折哀怨的恋爱史,瞩目当今武林,没有人比我再清楚的了。”
蓬头丐怪眼一翻,有些不服地说:“杜维雄,你敢当着我老要饭的面,吹这个牛?”
老英雄又是哈哈一笑,说:“昔年腾龙剑客卫振清,魔扇儒侠孙浪萍,和武林四美,一行人远赴苗疆,转道西域,大战番僧,巧得魔扇、神琴、宝衫、赤珠……”
说着,扫视了在座的几人一跟,呵呵一笑,又说:“只有我回风掌杜维雄一人,在他们六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