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城步伐有些虚浮地走了出来,苍白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甚至有些神情恍惚。
昔日梳理整齐的黑发有些散乱地垂在额前,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
温晚栀来不及上前,神情震惊地盯住了薄严城的小臂。
上面竟有几道深深的血痕,像是被生生勒出来的。
“薄严城,你手臂怎么——”
话没说完,男人猛地回过神,一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女人。
那双暗如深渊的眼,像是瞬间被点亮了。
温晚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晚栀,你在这,你在这,太好了……”
温晚栀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薄严城的呼吸很乱,心跳快得像是要起飞。
紧接着,莫里医生从诊疗室走了出来,领口插着变了形的眼镜,一只手攥着冰袋正敷着眼睛。
看到薄严城像个无尾熊一样裹住了温晚栀,莫里医生神色一惊,马上按了紧急铃。
“安保,上来几个,快。”
几个彪形大汉马上上楼来,三五下控制住了薄严城的身体。
温晚栀大为震惊,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莫里医生拿掉冰袋,走到温晚栀身边,无奈地开口。
“这小子一早来了就闹脾气,非要延长治疗时间。我之前治疗方案里确实写了这种治疗方法,可行但是太激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着急。”
温晚栀不意外薄严城的态度,却还是不知道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薄严城似乎也像是累了,在安保的陪同下,回到诊疗室休息。
莫里医生把冰袋换了个面,又敷了上去,没好气地说着。
“他说他最近想起来不少从前的事情,这本来是好事,进入催眠的过程也是很顺利的。但是后来,他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混乱,简单来说,就是搞不清楚从前和现在了。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
温晚栀心里隐隐有些揪痛。
和程通聊过后她才知道,薄严城一直隐忍着那么多事。
他要对抗薄远打压他的势力,还要消耗身体去恢复记忆,更要去小心翼翼,肩负起父亲的责任。
可在她面前,薄严城却和从前一样,总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天塌下来他都有办法顶着。
也许,他确实有办法顶着,但往往消耗的都是自己的身体罢了。
温晚栀隐忍掉心里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去产生多余的情绪。
“关于恢复记忆的事,确实比较着急,我也催过他。这样看来,我也有责任。”
莫里医生冷哼一声:“哼,问题就在他自己。刚才可能是想起了些什么事情,一睁眼就给我一拳,眼镜都给我打歪了。”
温晚栀担忧地看了看莫里医生,他挥挥手:“倒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建议他要不然停下诊疗,休息下,别操之过急。”
温晚栀点点头,如果是这个情况,确实不能再继续下去,最稳妥的就是让薄严城赶紧休息。
莫里医生挠了挠头:“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听过,心理诊疗室有束缚带,他就让我把他捆上。呵,我还没见过这么能挑战我权威的,我就心说,既然是你执意要求的,行,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温晚栀很是头疼,薄严城对上了疯子一般的莫里医生,也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这样终究不是个太好的办法,在记忆恢复之前,薄严城就先被自己的大脑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