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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好小子,爱财、好色、贪吃、专权。&rdo;

老人虽然并不希望孙子太贪得无厌,但也很开心,起码比他爹安邦太强得多。众人见老人笑得开心,也都附和着、赞同着。

&ldo;不错,不错,财、权、色、食,人之大欲也。&rdo;

私塾先生这总结性的一语结束了安邦大儿子的&ldo;抓周&rdo;活动。孩子的母亲见老人、丈夫等众人正在兴头上,便凑过来,对丈夫说:

&ldo;他爹,求人给孩子起个名字吧。&rdo;

这下,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ldo;孩子命贵,叫&lso;贵哥&rso;不错。&rdo;

&ldo;孩子来得迟,但聪明过人,叫&lso;聪儿&rso;吧。&rdo;

&ldo;叫&lso;雷娃&rso;。&rdo;

&ldo;叫&lso;雨生&rso;。&rdo;

也有的大婶、大娘们给孩子起什么&ldo;蛋儿&rdo;、&ldo;铁柱&rdo;、&ldo;大闪&rdo;、&ldo;宝根&rdo;之类的名字,可是一大堆名字,似乎安邦太夫妻没有一个满意的。最后还是孩子爹开口了:

&ldo;大家给孩子起的名字都不错,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rdo;

&ldo;少了点文雅劲。&rdo;

还是他那机灵过人的弟弟安邦杰说出了哥哥没有说出来的话。

&ldo;对呀,应该雅一点,你看孩子抓的全是文人用的东西,他将来读书高人一等,做了大官,总不能叫&lso;蛋儿&rso;、&lso;柱儿&rso;的吧。&rdo;

于是,大家一致推选私塾先生给孩子起个名字。那半晌没作声的私塾先生,此时矜持了几分,他那眼珠子叽哩咕噜地上下翻了几下,手把下颌,开口道:

&ldo;适才诸位之&lso;雷娃&rso;、&lso;雨生&rso;、&lso;大闪&rso;,本人都考虑过,雷是一瞬即逝,闪是一晃而过,雨是一阵而已。不过,雷伴闪,雨从雷,雨落地化为水,这水嘛、水嘛。&rdo;

众人以为他为孩子起名&ldo;水生&rdo;,但他总&ldo;水&rdo;不出来,孩子的二姑急了,抢先说:

&ldo;水生,好,叫水生。&rdo;

&ldo;否矣,一滴水经阳光一晒,化为气,逝也。而众水最终归宿是大海,那大海浩瀚无际也,永不干涸,蛟龙深藏其中,龙喜水,就叫安德海。&rdo;

&ldo;安德海。姓安,品德寄大海,龙戏其中也。&rdo;

私塾先生又把&ldo;安德海&rdo;进行了一番解说。就这样,安德海这个名字便在热闹的日子里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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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苦难童年

left四岁时,安德海受了&ldo;汤包子&rdo;的胯下之辱,他八岁时发誓要报仇。righ

安德海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度过了愉快的最初的三个年头。这三年来,母亲没有生第二个孩子,又逢年景好,小德海格外受到优待,奶奶家的、外婆家的,甚至叔叔家的鸡蛋,舍不得吃,可小德海只要一去他们那儿串门,便能吃上一个鸡蛋,家里仅有的一点麦面也是全供给孩子,所以,他长得比邻家的孩子高,又白又胖,很令人喜爱。父亲是中年得子,视儿子为宝贝,舍不得碰一指头,母亲更是爱子心切,直到三岁还没断奶。安德海生活在一片爱的阳光之中。

又过了一年,年景明显不好了,安德海的母亲怀上了第二个孩子,这个孩子便是后来的慈禧的小情夫‐‐安德洋,安德海的弟弟。这一年冬季几乎没正式下过一场大雪,俗话说:雪兆丰年。这北方冬季主要种植小麦,而小麦要越过漫长、寒冷的冬季,就必须有床&ldo;棉被&rdo;盖着,这大雪便是小麦的棉被。庄稼人天天盼雪,夜夜祈雨,而老天爷好像有意和人过不去似的,刚有点阴,天便转了晴,飘飘落落下了点小雪花,还没落到地下就化成了水。麦苗在严寒里冻得缩头缩脚。到了春天,麦苗返青,需要雨水,农谚说:春雨贵如油,一点也不假,麦苗正渴着,可偏偏就是不下雨。好不容易捱到了麦子成熟期,本来只是大大减产,人们还是忙着压场、磨镰刀,希望能收点回来。可谁知两夜

的西北风吹个不停,麦子全倒在地里,烂在地里。眼见着到手的粮食,几乎颗粒无收,人们心里甭提多难过了。

六月以来,进入梅雨期,这雨呀,整整下了17天,沟满了,河满了,地里全是水,甚至小河里的鱼儿都游到了家门口,大水淹没了田地,淹没了房屋,淹没了人们的心。地里的高粱、玉米、芝麻、大豆等农作物全淹了,到了秋季,又是一场少有的欠收。春秋两季欠收,底子薄一点的人家便全家出外逃荒,稍有积累的也扎紧了腰带。

首先,安德海的鸡蛋是吃不成了,奶奶病重,家里卖了几只鸡,请来郎中,吃了些药,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母亲怀着孩子,面黄肌瘦,挣扎着下地干活,几次昏倒在地头,险些送了命。一日,安邦太将一个小篮递到四岁的安德海手中:

&ldo;德海,你奶奶生病,娘要生小弟弟,爹去下地干活,你乖乖地听话,拿着小篮到院子边去挖些青草来,喂喂咱家的那只小兔子。&rdo;

安德海很懂事似的点了点头,他这几天就一直看见娘从地里回来后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爹烧了一点玉米粥,娘只皱着眉头喝上两口,便给了儿子。安德海头也不抬地一口气喝完,还舔舔碗边,娘看到他这些动作,总是苦苦地一笑。有一次,娘刚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安德海喝完了自己的一碗,其实,爹根本没有给他盛满碗,不过是小半碗罢了,他还饿,看着娘放在炕头的那半碗粥,馋得他直流口水。他慢慢地挨到碗边,先用一只手指头,沾一点儿粥,放在嘴里吮了吮,再沾一点,再吮,娘看见了,摸着儿子的头,劝儿子全喝下去,安德海端起娘的那碗饭,一仰脖,全喝下去了,正巧爹回屋取东西,看见儿子把两碗饭都吃了,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太猛了,安德海的鼻子、嘴巴全流血了,母亲看见儿子哭得好委屈,也跟着簌簌落泪。小德海哭累了,倒在炕上睡了。半夜里,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只听见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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