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连夜就叫了舅舅来商量,李珰听了后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
赵幼澄:“舅舅别管我怎么知道了,人已经在江都下狱了,冯家兄弟是陇西人,江南那边一直都以为他们是陇西粮商,眼下我也不好在京中求人。”
李珰沉默片刻后说:“你先不要着急,我先去打听一番。这不是小事,若是冯家兄弟没有骗你,冯直没有行贿,那就没事。可若是冯直摘不清自己,那谁贸贸然伸手都会被牵连。”
“那就劳烦舅舅了。”
过了几日京中突然变得紧张,因为刘正东押解进京,陛下甚至没有要他申辩的折子,完全厌弃了他。
而押解进京的刘家家眷,刘正东的长子刚入京后,就死在了狱中。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眼皮子底下杀人了。
加上高崎在江南出事,户部的人,刑部的人,步军都统的人,都收到了陛下的申斥。
高崎的事情实在太明了,闹出民变,可偏偏他本人无可辩驳,连吕大人都说不出什么来。
赵幼澄才不管这些,高崎是不是有罪,她不知道。
但是冯直确实是好心。
当初淮水泛滥,夏粮不能北上,就地发卖。漂没之后的夏粮只剩七成,没有北上,夏粮价格就下来了,一斗一百一十五文的价格。
但江南以江南夏粮丰收米价偏低,将价格定了一百一十文一斗,内阁批过后,这笔账入了户部,成了待入库的税银。
眼下筹粮,户部拿不出钱来,粮价又涨了,一百二十五文一斗米,可筹措的粮米要从浙江北上,运粮船要自行押送到凤阳府,冯直卖给高崎的价格,即便是一百三十文一斗米,还是赔钱的。
因为冯直速来江湖侠义,仰慕高崎的为人,才想帮高崎一次。
可眼下一行人被周聿昭等人截在扬州府的江都码头,江南百姓定了高崎的罪,也定了冯直行贿的罪,事情闹得太大了。
冯唐没遇过这么大的事情,有些慌神,赵幼澄想来想去,找不到救高崎的办法,这是个死扣,高崎要是不能脱罪,冯直就必死无疑。
她很久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了。
舅舅到晚上又回来,连同二表哥也来了,二表哥大概也了解这件事了,见了她就说:“殿下不用着急,若是真的查到冯唐身上,也不过是查到我们身上。”
赵幼澄见表兄一脸坚毅,摇头失笑:“我并不惧怕,冯直有没有行贿,我心里清楚。我只是在想,怎么能让高崎活着出来。”
前世是没有这回事,前世的高崎是去了云南府。至于为什么被贬云南她并不清楚。
“舅舅和高崎大人有过交集吗?”
李珰:“高大人为人耿直,要说交情,也论不上。父亲早年曾在平阳府任职,他做过父亲的副手。”
赵幼澄:“不用很亲密,只要论得上交情就好,这样也方便打听。”
李珰遗憾:“九王爷不在京中,若是九王爷在的话,还可以打听一二。”
“九叔?”
九王爷性情中人,陛下偏爱他,他也能和陛下递话。
赵幼澄没说,眼下谁递话都没用,陛下可不是前几年性格绵软好说话的陛下了,他忍得够久了。
“眼下刘正东进京了,不着急。江南的消息才传来,不着急。”
赵幼澄见舅舅有些焦急,安慰道。
没过两日,是赵幼宁的生辰,宫中设宴,赵幼宁特意邀请了赵幼澄。
入了十月,第一次下雪,北方的冬天伴着西北风冷的刺骨,赵幼澄怕冷,裹得严严实实入宫赴宴。
苏家的几个女儿个个才情出众,赵幼宁不喜文好武,和几个表姐妹不怎么亲密,倒是和汝宁几个姐妹能玩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