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扶着桌角起身,刚起身时,断肢处的疼痛让他的表情略有扭曲。这一幕并未逃过舒怀远的眼睛,他迅速看了一眼岑羽的双腿。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猜测,如今这一刻,他几乎是彻底确认了岑羽就是那日爆炸案中将顾念之骗去护城河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岑羽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郑重地放在顾念之手中。
“无论你在大晟还是羌邑,在漠东还是西川,只要你遇到危险,将锦袋打开,来的即便不是我,但必定有人助你。”
顾念之捏着锦袋,悄悄看了一眼舒怀远,见他并未阻止,便将锦袋放进了衣袋中。
岑羽叮嘱道:“只此一枚,一定要用在生死攸关的时候。”
“嗯。如此,那便多谢了。”
岑羽交代完毕,往门口走去。
舒怀远伸出手将他拦住:“私闯军营,你们难道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舒将军,岑某不过是看看朋友而已,你无需如此紧张。”
岑羽用手背将舒怀远的手拂开,脸色未变,似乎并未使出什么力气,舒怀远未作防备,横亘于岑羽面前的手臂,竟一下子被对方弹开。
他面色一变。
眼前之人的内力和他文质书生的外貌完全不匹配。
在舒怀远看来,这人的内力在他交过手的人里面,至少可以排进前三。
更可怕的是,岑羽似乎还并未使出全部功力。
深不可测。
此人深不可测。
“舒将军。”见舒怀远似乎要为难岑羽,顾念之赶紧站出来,挡在岑羽身前。
岑羽看着顾念之,这个女人每次都是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要成为自己的保护者,如此不自量力。
可偏偏岑羽就是喜欢她的这份“不自量力”。
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问缘由,不管对错就可以站在自己面前维护自己的人。
这份“不自量力”是那样珍贵,也就是这份“不自量力”让岑羽对她产生了那份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他做了很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甚至连自己立刻就可以实现的目标都愿意暂时搁置,原因只有一条,不想让顾念之过于厌恶自己。
似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现在的她还愿意这样不假思索地站在自己前面。
“他不过是我的旧朋友,担心我的安危才冒险来到军营,还望舒将军看在我的薄面上,让我的朋友体面离开。”
说完,顾念之拉着岑羽的衣袖,将自己挡在二人之间,护送岑羽走出了房间。
“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顾念之走到门口,忍不住再次叮嘱。
“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我会一直在军队附近,不过我实在是……”
两人已经走到一段距离,岑羽的话让顾念之很是紧张。
她知道岑羽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的她,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稍微动动脑,就不可能不知道岑羽对自己特别的关爱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清楚岑羽这如同无根之木的爱恋起源于何事,但却很清楚一个男人毫无根据地对一个女人好,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喜欢,或者爱。
顾念之向来不是拉拉扯扯的女人,在她心中,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最厌恶那种介于爱与不爱之间的暧昧,更不喜欢明明不爱却不说清楚的感觉。
“我不喜欢你对我这样。岑羽。”
顾念之觉得是时候讲清楚。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