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身一人已有十年,细细想来也只化为三个字。
不怪的。
“可想寻你母亲?”泠妩又问。
刚那一瞬她竟感受到了眼前人灵魂的香甜。
云汲微愣,而后笑的乖巧,“不想!”
他说这些,不求陛下能怜惜,否则一个小倌之子,便已足矣令他犯欺君之罪。
他只是莫名的,想告诉眼前人他自己的真面目。
他真的……一点也不善良。
泠妩侧首,似有不解,“说完了?”
“……嗯。”云汲心中忐忑。
“还未说他怎变成这般呢。”泠妩声音平静。
“陛下,您不厌恶臣侍?不罚臣侍吗?”女子最是喜欢单纯天真的男人的,可他却是假的,更何况还曾于永巷初见时“摆”了帝王一道。
泠妩在云汲紧绷之下,才缓声:“不讨厌也不罚,今日是以后也是。”
云汲这次却是没有哭,而是视线空乏地思忖了许久,这才慢慢勾唇,继而露出大大的笑容。
往日层出不穷的甜言蜜语,也仅剩下一句:“陛下,有您真好。”
在泠妩不变的眸中,云汲才想起陆乘风一事,他此刻用着极慢的语速似是刑罚中的凌迟:
“云汲在清风楼里,瞧见过的不沾皮肉上的刑罚用以击溃他的高傲,剩下的?男戒?则腐化他的灵魂。”
那是比成百成千的毒打,还要压的人喘不过气的物件。
陆乘风便是,不过他的防线自陛下将他带到清茗楼前,便已经崩溃了。
他不知陆乘风为何会变成那般,他只知道他是陛下的一把刃,一把刺破陆乘风令他彻底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刃。
“三年后,朕会许你一个世家公子的身份,届时你是走是留,全凭你意。”
“三年?是陛下要为了君后而将后宫废除,与君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满心的苦涩,也是初次没有顺着泠妩,而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泠妩将茶饮尽,温凉的指尖触碰云汲的额头。
“若是那般,朕便不会许你是走,还是留。”她说。
云汲悬起的心暂时安定。
“臣侍不会走的!”
泠妩离开时,陆乘风也跟着离开了清茗楼。
凤銮驾上,惊鸿笔也没有传来异样。
一直到晚间,才突兀有了一道陆乘风的心声传来:
若是能穿越回现代,陛下她就是我一人的陛下了,如此该有多好。
如此这般三两天,陆乘风的心声全是同其余小侍的争风吃醋,被宫女太监们欺负后的怨毒咒骂。可一切之后他又开始满是罪恶的念起?男戒?来。
泠妩将桑泠妩带来。
桑泠妩瞧见这一幕时,忍不住地笑出了泪花。
最后却是被泠妩提着,一起瞧了眼炁朝的大好河山,夜间子民们不闭户的盛况,还有同桑榆重现曾经的亲昵,以及席若玉露出的温润笑意。
最后泠妩从遗忧楼提了坛自己酿的桃花酒,互碰一声。
而后桑泠妩轻轻一抿,继而眸中乍现浓郁光彩,“好喝!”
只是一碗过后,她没醉也没失去意识,而是望着熟悉的炁朝,困惑的低喃: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