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树林里跃出数不清的黑衣人,他们嘴里喊着、手执刀槊扑向车队,他们围住陈蒨,刀槊齐上,陈蒨挥刀左砍右杀,黑衣人前仆后继,死伤数十,也不见退却。
陈蒨负伤数处,流血不止,韩子高上前营救,被一群黑衣人围住,根本杀不进去。
听见陈蒨大喊:“子高,你马上带我堂妹走,去找我阿弟昙朗,他家在南浦渡,我们在那儿会合。”
“阿兄,那您怎么办?”韩子高急道。
“有骆牙、冯渊他们在,我不会有事,这帮人像是冲着我来的,你赶紧带我堂妹走!”陈蒨大声道。
“诺。”韩子高答应一声,挑帘探身进幔车,伸手道:“女郎,信武将军命我带您先走,请拉住我的手。”
陈舜华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他。
“我说拉住我的手啊!快点啊!”韩子高又说一遍。
流苏急道:“女郎,您快走啊!”
“那你怎么办?”陈舜华对流苏道。
“不用管我,您快走吧!”流苏一把将陈舜华推向韩子高。
韩子高揽住陈舜华的腰,把她抱到马上,护在自己胸前,策马挥刀杀开血路,冲出黑衣人的围追堵截,直向大道前方飞奔而去。
“登徒子,你摸我哪呢?”陈舜华气呼呼地把韩子高围着自己的手掰开。
“偷衣贼,我不抱着你,你会摔下去。”韩子高气道。
“你说谁是偷衣贼?”陈舜华的脸一红。
一会,陈舜华又叫起来:“你靠我太近了,往后坐!”
“鞍就这么大,你让我怎么靠后?”韩子高气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陈舜华大叫。
“矫情!”韩子高嘴里虽抱怨着,还是往后挪了挪,尽量不让自己靠到陈舜华。
一会,陈舜华又叫起来:“你下马!”
韩子高愣道:“你又怎么啦?”
“我骑马,你下去跟着跑。”陈舜华道。
“我看你脑袋长草了吧!”韩子高气道:“生死关头,你还有闲情计较这个,抱歉,我这马认主人,除了我,谁也驾驭不了,你要是怕男女授受不亲,你下马跟着跑好了。”
“你……?”陈舜华气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懒得理你!”韩子高道。
前方是一个双岔路口,韩子高勒马驻足,不知往哪条路上走。
“快走啊!”陈舜华催促。
“你没看这是个岔路口嘛,该走左边,还是右边?”韩子高犹豫不决。
“原来你不识路啊!”陈舜华道。
“废话,这条路我又没走过!”韩子高道。
“嗯,往右吧。”陈舜华道。
于是,往右策马狂奔,跑了半个时辰,路越走越窄,四周都是树木,像是绕进钟山里面了。
“你指的是往建康城的路吗?”韩子高道。
“我出门都是坐车的,我又不用认路。”陈舜华小声道。
“你……,我以为你认识路呢,往右吧,说的那么干脆。”韩子高没好气道。
“都怪你,非要问我干嘛,你不会自己找路啊!”陈舜华有点想哭。
韩子高叹口气,调转马头往回头,又走了半个时辰,发现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心想完了。
“偷衣贼,你记住,南浦渡,南浦渡,你兄长陈昙朗的家在南浦渡,信武将军会在那儿……”话未说完,韩子高从马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