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身不大,大概在二尺半左右。韩子高一直以为弩要比弓重得多,没想到这把弩拿到手里,比想象中的轻得多。
陈蒨道:“叔父在元戎连弩的基础上,改进了箭匣的内部结构,解决了连弩用箭没有箭羽,长距离射击会失去平衡的问题,弩箭比原来更短,距离和准度却大大增强,箭匣内可装十支弩箭,每射出一支,箭匣会自动推出下一支弩箭到矢道上,省去装箭的时间。叔父还对弩机弹射的机关做了修改,不是扣动一次悬刀,十矢连续发完,而是每矢都可先瞄准再扣悬刀发射,避免重复射击同一目标,不浪费每一支箭,每发必中。”
陈蒨继续道:“前朝的元戎连弩尺寸大又笨重,叔父对弩身重新设计,尺寸缩短一倍,用材轻巧,可挂于腰上,方便随身携带,操作起来简单快捷,解决了强弩不便在马背上使用的缺憾,使得强弩不光是步兵的配备武器。像你现在臂力不足,拉不动弓,若遇上战事,用此弩防身正好。”[元戎连弩,是诸葛亮在汉代连弩的基础上创制的一种先进弩,可一次“十矢俱发”。][悬刀,弩的扳机。]
“诺。”子高兴奋地点头。
接下去,陈蒨带着子高又去了其他仓库,挑选了剑、刀、盾、矛、槊,韩子高心里欢喜,这意味着,那些兵器使用之术,太守都要教他啦!
“太守,还有这个,我能拿一个吗?”韩子高在武库的一个架子上,发现居然有一箱弹弓和铁丸。
“这是做暗器用的,不是打仗用的兵器。”陈蒨道:“怎么,子高也会射弹吗?“
“当然会啊,只是阿爷不让我出门,每回被他发现,总没收了去。”子高乐呵呵道。
陈蒨也从架子上拿起一只,微笑道:“在我长城老家,家家户户,无论男女,都善射弹,我二叔射弹的功夫更是无人能及,想起年幼时,二叔亲手教我做弹弓,教我射弹……”
那人每回提到他的叔父,眼神里充满骄傲,充满感激,子高想,陈蒨一定是很敬爱他的叔父吧!
“挑个好的,咱们到外面耍耍!”陈蒨来了兴致,将弹弓收在袖内,抓了一把铁丸装于腰间的鞶囊里,对子高挥挥手。
这正合子高心意,出了仓库,把选好的兵器,交给库吏登记,然后跟着陈蒨来到武库外的空地上。
陈蒨指着屋脊上聚集的一群麻雀,道:“子高,若拿它们做靶子,你能射中吗?”
“属下愿为太守取之!”子高微微一笑,右手藏起十颗铁丸,先将一颗装于弹兜内,拉紧皮筋直至嘴角,完全凭着感觉去瞄打。
“啪、啪、啪……”快速地装弹、射出、装弹、射出,韩子高一口气将手中铁丸全部打光。
空中鸟羽翻飞,陈蒨不禁惊讶,看似羸弱的少年竟如此善于射弹,十发十中,雀儿纷纷应声而落。
“子高,你过来!”陈蒨对子高招手。
子高走上前,陈蒨伸手拉过他的手臂,左右打量,看得子高心中忐忑。
子高正在困惑,陈蒨点头道:“先前我未留意,今日才发现,你竟是天生猿臂,这可是善长射箭的胳膊呀!”
“您说的是真的吗?”子高兴奋地看着陈蒨。
“明天,我先教你弓弩之术,你可要好好学啊!”陈蒨颔首微笑道。
“诺。”子高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