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丁碧满脸疑惑的来到子仁身旁问道:“少爷,刚刚那胡胖子挑中的可是一块白玉,少说值个几百两银子,比起你手上这块黑不溜秋的玉石名贵了许多,咱们这下可是吃了大亏。”
见丁碧不识此物的名贵,子仁面带笑容的解释道:“今天就让你涨涨见识,这黑白两块为同一玉种,乃是和湖北绿松石、河南南阳玉、辽宁岫岩玉并称为中华四大名玉之一的和田玉。我手上这块名为墨玉,是和田玉中的一个名贵品种,因其产量稀缺在市面上十分罕见,故不及白玉的名气响亮。
像此玉通体纯黑,玉质细腻且没有参杂异色,加上雕工精美很是难得。拿到当铺去,最少能换得上千两纹银,带在身边更有通经活络、明目润肺之功效。这胡玉昆名中带玉却不识此物,还以为自己减了个便宜,实在是可笑。”
“大人要像你这么说,这胡玉昆还带一个昆字,那他的床上功夫岂不是十分了得。”马时楠家丁中,一位名叫马大眼的兵丁接话到,众人听完后便哄堂大笑了起来。
这马大眼本名马大耐,天生一副贼眉鼠眼,家里是屠夫出身。据说因他小时候顽劣成性,有一次在院中玩耍时不小心绊倒,一屁股坐在杀猪勾子上把腚眼给划开了,就此得了外号叫马大眼。平日里尽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子仁这一路上早以习惯,并没有多加怪罪。
子仁一行有说有笑的,没几日便返回了长宁堡。子仁离开这几天,前一战的封赏也以下来。丁守诚(子仁化名)积功至东宁卫镇抚(从五品),实授营兵千总一职继续镇守长宁堡,另有赏银三百两。丁碧、王命硬、周大岐几人,因斩获颇多也纷纷晋升百户,余下一众家将中也各有封赏。
郝杰如约拨付下抚恤钱粮、耕牛若干,并减免长宁堡一年的赋税。另调拨四十户军户,平均下来每户有十六岁到四十岁的精壮男丁两人,外加十户“军匠”。
明朝沿袭了蒙元的匠户制度,将人户分为民、军、匠三等。其中匠籍全为手工业者,军籍中也有不少在各都司卫所管辖的军器局中服役者,称为军匠。从地位上来说,这些被编入特殊户籍的军匠和匠户一样低下,要世代承袭,且为了便于勾补不许分户,若想脱离原户籍极为困难。
军匠和匠户一样分为轮班匠和住坐匠,平日里劳作大毫无报酬的,还要受到工官、坐头的层层盘剥,导致军匠、匠户逃逸严重,无奈之下大明不得不制定了以银代役法。嘉靖四十一年起轮班匠可以银雇工,身隶匠籍者可自由从事工商业,人身束缚大为削弱,但住坐匠仍需按月当差。丁守铁一家早年就是轮班军匠出身。
加上前几日所得的丁口,子仁麾下的男丁增至两百五十余人,另有工匠二十余人,长宁堡内这点地方逐渐有点拥挤不下,便着手进行扩建。
长宁堡周长二里四十步,明制三百六十步为一里(一步一米五左右),共计七百六十步,每面一百九步。子仁便在南门外一百九十步,平行新建一面等长的城墙,两侧与东西两面城墙连在一起,封口后整个长宁堡呈“日”字型。
因堡内只有一处南门,万一被围进出不便,子仁在北墙新开一处北门。为便于防守,南北两门外,各扩建一座三步见方的瓮城一座,上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瓮城城门都开在西面,与所保护的城门不在同一直线上,以防攻城槌等武器的进攻。
每隔七十步(鸟铳破重甲的距离)在城墙外侧建凸出的长方形墩台,因外观狭长故名马面,特点是能够自上往下从三面攻击城下的敌人。另在城墙转角处,平作凸出之方形实心墩台,上建角楼充作防守之用。
修建城墙时底部先以条石找平,之后以两侧包砖、中央填土的方式进行,城砖的缝隙出以黄土、熟石灰、沙、糯米混合而得的泥浆补缝。有过上次修建空心敌台的经验,这次增筑子仁又请来了工匠指点,到是有条不理。
子仁为此几乎发动了全体堡内军民,半个月忙碌下来,又要购卖材料,又要负责出工者的一日三餐,外加还要安抚新到部下,盗墓和上一战所得的白银消耗殆尽。
先前得到的那块墨玉,因长期在棺木中沾染到了尸气,一时卖不出高价,子仁准备先放在身边盘上几年再行出手好在还剩有百两黄金,大明如今金银对比价在一比六上下,换得了六百两白银,子仁拿出一半作扩军只用。
为了不影响屯田大业,马兵一队十人不做扩充,仅将步兵队扩充到了五十人,十二人为一队,两队为一旗,两位旗总为周大岐和丁碧。采用轮训制,战时可将每旗扩充为四队百人。
兵刃方面不做变动,仅在火器上用铁钉三眼铳替换了快枪。为了便于发挥鸟铳的威力,鸟铳由雷铁蛋那队少年兵统一操持,经过这段时间的演练下来,少年们几乎都可熟练操持。
如今堡内农具基本打造完毕,子仁让军匠们改制军械和火药。火药材料方面子仁在堡内统一修建了许多茅厕,并且选出几名身有残疾的兵丁每日在堡内巡视,不许众人随地方便,收集到了一定量的硝土。硫磺和木炭辽东本地可产,用银两采买便是。
考虑到辽东天气寒冷,铁甲在零下二三十度很容易变脆,而且造价昂贵,一副精甲造价在十两银子上下。子仁开始让工匠们打造棉甲,棉甲是从布面甲改造而得,内衬铁片外用铜钉固定。因制作容易、价格低廉方便子仁大批量生产。
制造时取棉花七斤,用布盛于夹袄内,粗线缝紧,入水浸透后取出铺平,用脚踏实以不胖胀为度,最后晒干薄的棉片。把多张这样的棉片在缀成很厚很实的棉布,两层棉布之间有甲,内外用铜钉固定。棉甲对敌方弓驽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辽东气候寒冷,棉甲还有防寒的作用。临敌是加上几块护心镜,正面也可抵御一下刀枪。
由于堡内工匠会打制三眼铳的人数不多,子仁只得亲自去铁匠铺指点。一日子仁正在挥汗如雨时,猛然听到校场方面传来一阵打骂声,子仁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敢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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