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卓青峰拎着一个黑色布袋走进来,一步恨不得都能把地砖踩出一个脚印来。里面的醉仙酿,不知能否探出裘羽墨的老巢?若这就是对方设法的圈套,此行势必是凶险万分!
可皇后不在,谁能制住皇上?唯有从命!
夜星晨被聂明朗的话掐住了咽喉,身子跌坐在龙椅上,神情恍惚。陡然间又听见侍卫的喊叫声,“圣上,洛霞山传来急件!”
又是急件?
夜星晨猛地回过神来,起身疾步走出龙案,从侍卫手中抽过去信件,打开一看,是欧阳俊卿亲笔。他在信中说,妖月过度劳累,小产了,身子极度虚弱,一直昏迷不醒。
夜星晨痛呼一声,信纸从手中脱落,心中积压了素日的怒火彻底炸开来,颤抖地声音命令道,“卓青峰,随朕即刻前往洛霞山!皇后小产了!”
卓青峰似被雷电劈中一般,脸顿时变得煞白!
皇太后正为命案之事而来,前脚还未踏进殿门,就听到惊天噩耗,不大利索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
徐嬷嬷的惊呼声,让夜星晨眸光中聚集的泪珠瞬间滚了出来。疾步上前搀扶住太后,一连咽下好几口唾沫,这才哽咽道,“皇祖母仔细身子,孙儿和月儿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皇太后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摇着头,泪眼婆娑道,“是还年轻,可是哀家心痛啊!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以为小妖精无所不能,神一样的存在,却忽略了她也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太多的事压在她身上,那副纤弱的身子骨也是会跨的!
“皇祖母且宽心,孙儿这就去把月儿接回来!”夜星晨咬着牙忍住心头的悲痛,搀扶起皇太后,堂堂一国之君,却在臣子面前泪流满面。
谢言斌的目光骤然停留在地上的那一张信纸上,脑中的泡泡越吹越大,最后砰得一声炸开,他伸手捡起信纸,失声喊道,“圣上,这不是欧阳先生的笔迹!”
夜星晨闻言猛地转过身去,悲喜交加让他顿时失控,疾步上前揪起谢言斌,激动地声音都变形了,“你适才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谢言斌神情顿了顿,突然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响彻大殿,随即说道,“这绝对是假的!欧阳先生在衙门当差数月,他的笔迹微臣绝对不会认错!是有人假冒他的笔迹,伪造信件,想要引皇上出宫,图谋不轨!”
夜星晨缓缓松开谢言斌,又突然握紧他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了两下他的身子,神经质一样笑了几声,身子怼在了木椅上,“如此说来!朕的小妖精没事,她好好的,孩子也没事!”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出宫,就算求半仙是个圈套,他也要去!
聂明朗被夜星晨眸光中泛起的杀气,搅得心绪不安,出声说道,“皇上若还是执意要去,那就让属下去”说着伸手就要去抢卓青峰手中的醉仙酿,被他躲了过去。随即听见他说道,“还是我去!聂将军留在宫中保护圣驾!”
王妃研制的新型武器已经成功了,毒煞门的死期也快到了。皇太后知道信件是假的,妖月没事,人也好了很多。见聂明朗和卓青峰抢夺黑色布袋,顿时怒了,低声叱喝道,“大殿之上,当着圣上和哀家的面争闹,成何体统?全都给哀家退下!”
卓青峰趁机把布袋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着盯着聂明朗。身子慢慢往后退去,随即跑出了殿外。左右他一个护卫,就算是死,能为主人尽忠,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聂明朗不一样,他是铁骑暗卫队主帅,如今国家正处为难之中,不管是北疆还是南沙国的内乱,都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他不能有事!
聂明朗还想再说什么,却触碰到皇太后冷冰的眸光,顿时禁声,栽着脑袋看了一眼夜星晨,与谢言斌一道,拱手行礼之后,便退出太和殿!
“说吧!你背着月儿想做什么?独自去找裘羽墨拼命吗?”
面对老祖宗的质问,夜星晨也不隐瞒,拱手恭敬地说道,“不!孙儿是想找民间高人,询问出毒煞门的具体位置。待月儿明日回宫之后,孙儿必将毒煞门夷为平地!”敢逼迫他的女人,该千刀万剐!
皇太后闻言讽刺地笑了笑,冷声问道,“冷允澈在信中没向你禀明情况吗?洛霞山上惊险的一幕险些要了他的命,难道你不知道吗?此刻你还独自出宫,正中敌人的下怀吗?”
“已经死了三名孕妇了,此事若再不阻止,孙儿寝食难安!”夜星晨恨恨地说着,一张脸杀气腾腾。
毒煞门那些丧心病狂的狂徒,今日对孕妇下手,说不定明日就对孩童下手。难不成他就任由自己的臣民,被毒煞门的人这样示意虐杀吗?
“晨儿,哀家的话你莫要不中听,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待月儿回宫之后,她定有决断!”不是皇太后自私,比起国君的性命和臣民的安定,妖月不过一个女人,显得微不足道。
夜星晨闻言眸光骤然变得猩红,声音却如千年寒冰般刺骨,“皇祖母是要孙儿放弃月儿,放弃爱情,放弃自己的骨肉,来保全自己的皇位吗?孙儿早就说过,绝无可能!”
“没错!”皇太后大声说道,一掌拍在木桌上,缓缓站起身,紧盯着夜星晨的双目,步步紧逼上前,“身为君王,难舍儿女私情,犹如长期被人掐住咽喉命脉,莫说大业难成,就连性命都难保!”
夜星晨嘴角一掀,仰头讽刺地笑了,凤眸越来越深邃,也越来越阴冷,“皇祖母,衣孙儿看来,天下若要用女人来做交换,那是无能之辈为自己寻找的借口!朕,宁可不要天下,也要护住月儿和孩子。谁都别想伤她们,一厢情愿的牺牲,谁也要妄想强迫她,包括她自己。朕,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