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被突如其来的‘雪人’怔了怔,随即眸光一凛,答非所问,“将军为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雪上山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妖月虽与冷允澈相识的时间不长,可妖月知道,冷允澈曾驻守白虎城,手握十万雄兵。将帅之才心思缜密,行事稳妥,绝不会因为好奇心作祟跑上山来一睹炮车的威力。
冷允澈闻言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妖月,说道,“京中出大事了!毒煞门对即将临盆的孕妇下手,已经有三名孕妇死于非命,全身血肉炸成灰,尸骨无存。不但如此还在四处散播谣言,说是圣上残暴不仁,遭此天谴,还说来年国运祈福,就轮到万岁爷了,之后将会出现明君。还有,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适才两名毒煞门弟子教唆山下的百姓山上闹事。毒孙子已经被属下诛杀,百姓被属下赶下山去。”
冷允澈就跟倒豆子一样,怼着一口气,把所有发生的事捡重点说,随即单膝拱手跪下,“请娘娘定夺!”
妖月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欧阳俊卿慌忙搀住她,“师妹,你先不要着急,仔细身子!”
他话音未落,人就被妖月奋力甩开,冰冷的声音叫人浑身发冷,“将军请起身!这件事,本宫自会妥善处理。血债血偿,毒煞门也好,乔义也罢,一个都别想逃!”
欧阳俊卿见她脸色白的吓人,嘴角的笑意比阴森诡谲,比地狱的撒旦还瘆人。急切地问道,“师妹,你想做什么?”
妖月凤眸一凛,目光转向他,“明日之后,师兄立即离开京都城,今后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谢言斌那,由本宫去说!”
她并不想自己身边的人,乃至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无辜百姓,也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丧命。
裘羽墨想要的不过一个她,给就是了!不过从今以后,毒煞门也别想安生!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颗毒瘤连根拔除!
欧阳俊卿俊眉一挑,屁股怼在木椅上,斜眼睨着妖月,“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来就来,你让我走就走啊!”
妖月嘴角一掀,气血上窜,原本惨白的俏脸被涨得通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一连三起命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获你,逼问出隐身异能的秘诀。你不走,是想拖我的后腿吗?”
“错了!目的有两个,还有一个是逼你就范。我欧阳俊卿虽然没你有能耐,可我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没有师妹,我也不想活了!”他明明是想说,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却将说出来的话变相成另一种表白!
冷允澈只感脑仁疼,圣上的情敌究竟有多少啊?
妖月不耐烦地摆手道,“得得得!我也懒得与你多费口舌。眼下先把炮车做出来,待明日回京之后,再做计较!”
欧阳俊卿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冷允澈问道,“炮车明天都可以做出来吗?一切都没问题?”
话刚问出口,就遭到某人一记白眼,“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在操作,能有问题吗?”
冷允澈吃了个憋,没再吭声!拱手向妖月行了个礼,退出山洞!他知道欧阳俊卿在气什么?毒煞门一再相逼,皇后为了保全臣民,保全皇帝,必定会舍弃自己,委屈嫁给裘羽墨。
乔月若当初不选择跟玄幽王在一起,离开京都,远离朝堂纷争,与他一起归隐,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困境之中。
舍弃一个女人若能换得天下太平,那也值了!可是,皇帝肯吗?冷允澈怕只怕,到最后玉石俱焚,国破家亡,那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待冷允澈走了之后,妖月丢给欧阳俊卿一句,“看着,我去躺会儿!”便躲进医药空间里去。
“师妹!”他伸手薅住她的披风,被引力一并拽进去。看着妖月疲惫地倒在卧床上,追问道,“七七,你想怎么做?离开夜星晨,成全裘羽墨吗?”
“我还有别得选择吗?”妖月一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如同梦中呓语!纤弱的身子被棉被淹没了一半,好似一片轻薄的叶子,只需风轻轻一吹,就会被刮跑。
欧阳俊卿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突然间,他感觉心口好似利器划开,一抹揪心的疼痛从心底慢慢撕开来,顺着经脉蔓延,遍布全身。
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猛吸了一口气,嗓子陡然间似被硬物堵住了一般,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滚了出来。
欧阳俊卿哽咽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沙哑着声音说道,“还有!我们本就不属于这里,为什么不能放开一切?只要你愿意,海阔天空,任你遨游,难道不好吗?”
妖月闻言缓缓转过脸来,看着他,只是一眼,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眸光,连忙别过脸去,用嘲讽的笑掩饰自己心中的烦躁,“你真得认为,只要我离开夜星晨,从京都城消失,裘羽墨就会放过我身边的人吗?”
她去当逃兵,身后的人一个也不会存活!变态的毒物,会用更多人的性命来逼迫她现身。她无法给自己牵挂的人更多的爱与陪伴,也绝不能害了他们!
欧阳俊卿蹲下身子,守在卧床边,耐着性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你是想牺牲自己,成全夜星晨?你爱他爱得魔怔,有没有想过他可是皇帝?孤家寡人唯我独尊,后宫嫔妃三千,这是帝王的象征。你为他做得再多又能怎样?时过境迁,到时候他连你是谁恐怕都忘得干净!”
妖月轻叹了口气,神情淡然,“我就是要他忘得干净,忘得彻底!”总好过他为了爱,拼上自己的性命!
她顿了顿,转过脸来,一脸严肃地说道,“今晚我便让神兽送你走,给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欧阳俊卿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缓缓说道,“你身上已经背了好几条人命,也不差我这一条。他们若是想要,就尽管拿去好了,值当是我报答你的再造之恩!来世,我也不用还你人情,找个温柔美丽的小娇妻,潇潇洒洒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