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走,就是舞龙舞狮队伍,漫天的火把映的此处亮如白昼。如果说花船展示的是女性之美,舞龙表演则就是男人之美。
男人们打着赤膊,露出如古铜般的肌肤,下身穿着宽松的裤子,腰带的颜色都是统一的,紧紧勒在窄劲的腰部,倒显得倒三角身材更加明显。
男人们齐声呼和着,喷火,杂耍,舞龙,舞狮,热烈非常。
周围的人也是齐声叫好。
队伍走了两三里,这些人就跟了两三里。
有孩童咯咯笑着跑到队伍前面去,被当成龙珠捧在头上,两只队伍争抢一番,孩子被逗乐的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末了才被放回人群,扑到母亲怀中。
好一副人间极乐的至景!
三人一同把热闹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怀景舒手都快拍红了,毫不客气地把带来的银两扔出去打赏。
这银钱本就是赵老头带来的,如今他们就要走了,要钱也无用。
他一扔就是一锭整银块,碎大石的恨不得一口气再劈三块报答他的大手笔。
可下一秒,怀景舒又跑到另一处看热闹去了,害的他们只能使出浑身力气报答化龙城的民众。
怀景舒一路跑,郓言只笑着跟在他身后,君迁子冷着一张脸,倒像是扔的是他的钱。平白破坏气氛。
走到街尾,总算安静了几分。
这里的学堂已经放假了,可门口站着的还是那个捏糖人的老爷爷,托仲秋节的福,他今日生意也好了不好。
怀景舒跑过去,掏出一块整银给他。
老爷爷抬头看见是他,笑的皱纹都堆一起了:“这我可找不开,与你同行的公子可还好?”
怀景舒告诉他,郓言是他大师兄,现在一切安好,他们也准备回家了。
老爷爷点点头,推开那块银两:“上次就当是我请你们的吧,不必特意来一趟的。”
“爷爷,母亲饭菜煮好了,回家吃饭啦!”一个总角小童突然跑过来,拉着老爷爷的衣袖说道。
郓言走过去,握住怀景舒的手:“他不收,也不必强求。”
说罢,摸着那个男孩的头,夸奖道:“这孩子倒是个天资聪颖的,有将相风范。”
这句话可夸到点子上了,老爷爷笑的合不拢嘴:“贵人过奖了,不过是一懵懂稚儿罢了。”
他急着收摊,回家吃饭。
怀景舒也不好再打扰他,把银两收回怀中,跟着郓言一起向城外走去。
临别前,还有些依依不舍。
不知道掮客什么时候能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备下的食物,他已经送给左邻右舍了。
叹口气,怀景舒不自觉就牵上郓言的手:“我们走吧。”
君迁子死死盯着他的手,目光如炙。怀景舒急忙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又被郓言握的紧。
上山告别赵老头,城内依旧灯火通明,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可君迁子却闭目不见。
郓言问道:“四师弟,你不觉得人间热闹非凡吗?”
“花无百日红。”
怀景舒默然。
人间热闹非凡。凡人的寿命比之修真者,这种热闹,还不及山间偶然迸发的山火,来的快去的也快罢了。
郓言只是笑,并不反驳,“朝闻道,夕死可矣。”
君迁子猛然睁开眼,“大师兄,你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