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笙率先坐上了床,拍了拍床榻,抬头看一脸正经的沉珏,商量道:&ldo;一起睡吧?我想和你一直在一块儿……&rdo;
本来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了,她实在不舍得浪费一丝一毫。
沉珏心下一颤,避开她的眼睛,轻轻的回了一个字:&ldo;好。&rdo;
日子如沙漠中的夜风,转眼便是千里,一不留神便过了半月,沉珏的伤已无大碍,但林染笙的气色却是越来越不好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林染笙抱着一个小坛子,进了房中,看到正在给她编花环的沉珏,笑道:&ldo;非辞非辞,我用桃林中捡了些桃花瓣,酿了坛桃花酒,但是放在窖中的时间太短,没那么醇厚,你喝喝看?&rdo;
沉珏将手中的花环放下,赶紧隐藏住眼中那这些日子都未曾散过一分的紧张和慌乱,笑着走过去,端过来那桃花酒,喝了一碗,夸奖道:&ldo;好喝。&rdo;
林染笙闪了闪眼睛,殷勤的又给他倒了一碗:&ldo;那就再多喝点儿。&rdo;
不得不说林染笙真的很不适合隐藏些什么,一双眼睛就将什么情绪都摊明白了,今天殷勤的不正常,眼睛也不敢直视沉珏。
沉珏垂下眼睫,默不作声的又将碗中的酒喝光了,十分乖顺。
夜里,两人之间蔓延着混着微微桃花香的清酒气,十分香甜,两人相拥着睡着,月光浅浅的照在两人身上。
沉珏在睡着,林染笙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起身,仔细的看了看沉珏,随后轻轻的唤了一声:&ldo;非辞……&rdo;
沉珏没有醒,眼睛都没动一下。
林染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轻手轻脚的下床,随后摸索着,将他随身带着的匕首取出。
咬了咬唇,走到床前,借着外面投进来的月光,挑起沉珏的乌发,轻轻一划,匕首削铁如泥,更何况是区区一缕乌发。
林染笙抓着沉珏的一缕乌发,也割了自己的一缕秀发,随后将那两缕头发放在一起,用红绳绑紧。
用尽了力气。
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到了木屋前面的桃花树下,紧紧握着两人的同心结,轻喃道:&ldo;如此,也算是跟你做了结发夫妻。&rdo;
随后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将两人绑在一起的头发紧紧的包裹在里面,随后埋在了树下。
桃树枝繁叶茂的,经得起风吹雨打,一定能保护好它。
林染笙忍不住的抽泣,内心已经痛的泛滥成灾,但又怕吵醒沉珏只敢压抑的抽噎。
她实在是不舍得。
眼里的光都灭了,灰灰暗暗的,但还是望着躲在云层中的半个月亮,红着眼眶双手合十的祈求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中划拉的刀子,一字一句都是鲜血淋漓的血口子:&ldo;老天爷,我和非辞还没有成亲,我这话不作数的,您可千万不能让非辞成了鳏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