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答应了给梧桐恩典,让她去参加科举,就得正正经经地下个旨意。
明年春天,礼部也要凭旨意才会放梧桐入场考试。
苏凤仪就对皇上道:
“若这旨意单只下给梧桐,难免引人揣测,平添是非。
皇上不若就允了天下女子都可参加,反正除了梧桐也不会真有旁的女子会去。”
皇上本来也是想到这点,担心单给梧桐下旨,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她。
所以刚刚一时冲动同意完,皇上就有些后悔了,真要当场反悔又拉不下脸面,听到苏凤仪如此说,皇上松了口气:
“行,就这么办。”
皇上和清风道长多年未见,好不容易见着,就和道长多话了话家常。
清风道长正说着,要给皇上做烟火玩,崔石带着陆弘来了。
皇上看到陆弘,指了指那个装着善财童子的盒子,说道:
“你亲自到库房寻一寻,和这善财童子一套的玉菩萨还在不在库房,有没有被耗子给叼走了。”
陆弘领了命令,先派兵把库房围了,再把守库房的所有太监都给拿了。
然后陆弘取了钥匙,领了兵,将原本装玉佛的库房从里到外搜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看到陆弘空着手来复命,不用陆弘开口说话,皇上面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冷笑道:
“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这么个胆大包天的耗子,连朕的东西都敢动!
朕倒要看看,这帮子要钱不要命的家贼,能办出多混账的事来!
陆弘,给朕一个个查,谁敢偷朕的东西,朕要剐了他!”
皇上动了这么大怒火,枕霞阁内噤若寒蝉,一时无人敢说话。
陆弘领命正要走,皇上又道:
“等等。”
皇上让等,陆弘就站在一旁,等着皇上发话,皇上又仔细看了那玉佛一会儿,然后对陆弘说:
“你派个人,把乔贵府上供奉的那座玉菩萨,给朕取回来。”
皇上说到乔贵二字时,冷漠警惕得好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苏凤仪从未见过他用如此语气说乔贵二字。
忠心有用的奴才,变成忠心无用的奴才时,皇上舍不得抛弃乔贵。
忠心无用的奴才,变成忠心有害的奴才时,皇上念在多年情分,也只是把他赶走。
但当忠心有害的奴才,变成不忠又有害的奴才时,乔贵的死期就到了。
苏凤仪看着皇上那隐忍着怒气,就差个引线就要气到爆炸的脸,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皇上在这世间,最爱的,不是旁的,正是他自己,只有痛到他自己身上,痛到他心底,他才会真正觉得痛。
银子是皇上的命根子,谁动谁死。
陆弘去办差了,苏凤仪和清风道长也跟皇上辞行:
“皇上事忙,我们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