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玄奘?”停了一会儿,一个差人走上前问道。
“正是。”玄奘合掌道。
“嘿嘿,”差人上下打量着他,“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又跟那个大唐的玄奘法师同名,只可惜是个肮脏角色。”
“喂!你说什么呢?”道缘怒道,“我师父就是大唐来的玄奘法师!”
“就是,这世上又有几个玄奘法师?”道通也说。
差人们却只管冷笑:“大唐来的玄奘法师会杀人越货,拐带妇女么?有人告了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玄奘暗暗吃惊,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是一个叫赛里兹的商人告的状吧?”
“不错!”那差人道,“赛里兹说,你们洗劫了他的商队,还抢走了他的女儿。”
“呸!”伊塔也跑了出来,“谁是他的女儿?”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赤朗一脸不屑地说道,“这般容貌的女儿,他生得出来吗?”
安归在一旁,笑着插嘴道:“就他那模样,不是咱小瞧他,他若能生出这样的女儿,骡子也能下出小马驹来了。”
差人们却并不反驳,他们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伊塔:“乖乖!果然有个漂亮女子!我们原本还有些不信呢。”
“有女子怎么了?”道诚牵着几匹马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道。
索戈与扛着帐篷的帕拉木昆也跟随在后。
道缘大喜:“大师兄,你可回来了!这帮家伙冤枉我们!”
他用胖胖的手在这些官差中一划拉。
“我们都听到了,”道诚冷冷地说道,“居士家的女孩儿,要回乡投亲,我们正好顺路,带她同行一段,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着呢!”差人冷笑道,“若是带着投亲,马队中至少应该再有两三个女仆陪伴才对,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呆在男人堆里,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差人们全都邪邪地笑了起来,伊塔气得满眼含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说了,”另一个差人看着道诚等人新买的马说,“你们这些僧人,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好马?”
“这钱是我们化缘得来的。”道诚说。
“好得很呐!”差人道,“有人的地方冒充和尚化缘,没人的地方当马贼抢劫,这买卖做的倒挺精。”
“胡说!”道缘气愤地喊道,“你们才是马贼呢!”
“好了好了,”差人一摆手,不耐烦地说,“不跟你们这些假和尚多废话了。我们只管拿人,有什么话,到堂上去说吧!”
“好哇!”道诚一回来见到这架势,心里早窝着一团火,当即提起齐眉棍,站到了他们面前,“有本事就来拿吧!”
“道诚,”玄奘伸手止住弟子,“有理不怕辩,就随他们走一趟吧。”
“不行!”欢信却咽不下这口气,“我是堂堂高昌国的特使,怎么可以让这些鼠辈说拿就拿?就算是龟兹国王亲自前来,也不敢这般对我!”
差人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满脸都是鄙夷之色:“哪里来的冒牌特使?还敢要国王亲自来迎!跟我走!”
说罢“哗啦”一声,铁链不由分说地锁上了脖子。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欢信拽着铁链大骂道,“我真的是高昌国的特使!”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回答他的只有差人们的冷笑声。
客栈外面栓了数十匹马,还停着一辆马车,这是差役们专门为伊塔准备的。几个差人不顾伊塔的哭喊挣扎,硬是将她强行塞到了车中。
听着车内伊塔的哭声,玄奘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