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的池灿而言,没有爸爸妈妈的日子很难过,寄人篱下其实也有点儿,可如果那天连李景恪也没有把他接走,他恐怕没办法独自一个人活下去。
在十五岁还会犯很多错误的池灿,不敢假设那样即使对他来说并不具象的日子。而他现在都没被赶出去,在洗着热水澡,闻见了外面的饭菜香,已经需要知足了。
厕所门忽然被敲了两下,池灿一激灵,很快套上了他的小熊睡衣,急匆匆出来。
到外面来香味就更浓郁了,让池灿忘记了刚才那股刺鼻的胭脂水粉气。李景恪做的简单的一荤一素,池灿眼巴巴看着李景恪盛了一碗饭,却没有自己的份。
“手断了不会盛饭,要人伺候?”李景恪问他。
“不是。”池灿干坐了两秒缓缓,自己跑去装了碗饭回来。
他捧着碗本来是有点郁闷的,却没想到李景恪还会做饭,做得非常好吃,反正他饿了,吃了两口就把小情绪和儿童牛排一起抛之脑后,把这顿饭吃得很香。
填饱了肚子,池灿有种满足后的放空和凝滞,眼睛往旁边一看,竟突然发现桌子那头一直躺着那张卡片。
李景恪吃饭比他吃得快,早已懒洋洋靠坐在椅子上,看着池灿的眼神从卡片上收了回去。
他和李景恪不小心对视了一眼。
椅子很硬,不像以前的家里会垫上坐垫,池灿坐在那张椅子上变得有些如坐针毡,他放下筷子,抬眼再看了一下李景恪,发现李景恪饶有兴致地一直在注视着他。
“我吃完了,”池灿慢慢把双手塞到屁股下垫着,需要先铺垫一句才能坦白出后面的话,“那个卡片是隔壁搬走的那个人给的,她说让我给你。”他小声补充道,“我没来得及关门,她太热情了。”
“有多热情?”李景恪仿佛好奇地问道。
池灿拿不准李景恪的意思,不自觉瞪了瞪眼说:“她说你们是老邻居,让你跟她常联系。”
李景恪把手臂搭在旁边椅子的椅背上:“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池灿被李景恪一问,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李景恪就知道对方还说了别的,他并不傻,那些坏话自然不能告诉,嘟囔道,“她还说要跟你聊天睡觉,可我觉得是她单方面喜欢你。”
话音落完,房间里格外静下来。今晚看来是会下雨,屋外狂风大作,把天井里唯一两颗松树摇得哗哗作响,连屋顶的灯光光晕好像都在晃动。
李景恪起身将门关上了。
池灿让李景恪这一下起身弄得心跟着一跳,也站起来,心想不就是聊天睡觉么。
据他所知大人们谈恋爱的时候都是要一起睡觉的,也有早恋的同学这样,学校里经常流传一些这样那样的故事。以前班里的男同学还讨论过他们看的大片儿,每次都说得高深莫测,池灿他在妈妈的羽翼下当了十五年乖乖仔,还没看过。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