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摆设,是这些天,才让家政换过的。司决扫一眼卧室屋里景象,眼中一闪而过厌恶。
箱子轮子在地上滚动着,发出声音。
声响到了司决卧室门口时,停住。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的响了几声。
正站在窗前看月色的司决,听见了敲门声,也没给出回应。只是黑眸中闪过讥笑。
——演模范丈夫的跑了。现在轮到演慈母的人谢幕了?
门外的欧阳书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没等到回应,过了片刻,自己按下门把手推门。
“我明天还有个会,约了合作的代表…”
欧阳书的话说了一半,意识到屋里没开灯。她啪嗒打开墙上的开关,屋里骤然变得明亮。
卧室的摇摇椅上,少年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躺着。
脸上盖着一本书,看着像是睡着了。
欧阳书脸上浮现一丝怅惘,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抱起床上的被子,替长椅上的少年盖好。
沉默片刻,她声音很轻的道。
“儿子,别怪妈妈。”
少年脸上的书,猛地被他拿掉。
猎豹般锐利的眼神,清醒至极。
他冰冷的面孔,没有丝毫暖意。薄唇一动,吐出生疏而冷寂的声音。
“有事?”
欧阳书过来,原本是想说,今晚要去赶飞机,明天有个重要的会。
可当目光触及司决的眼神时,心里忽然一堵。
——儿子看她的样子太疏离了。
在包厢里还和刘玲谈笑风生的优雅女人,此时只是个有些疲惫的母亲。
她骤然发觉自己的儿子,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长成了身量高长的大人。
欧阳书刚想吐出口的道别,在喉间滚了滚。最后只变成一句轻叹。
“这么大的孩子了,睡觉不睡床上。”
她转身去关窗户,絮叨的叮嘱。
“小心蚊子飞进来。”
摇摇椅上的少年,黑眸里不动声色的涌出讥讽,看女人的关切,像陌生人在看戏。
做完这些,欧阳书退出卧室,轻轻把门带上。行李箱的滚动声,轻轻响了几声,停在了客厅。
然后客厅恢复了安静。
“这孩子…”
看着紧闭房门的卧室,欧阳书单手将头发往后拢,有些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