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下家有好又坏,与其跟着他们受苦,还不如提早跑出去,兴许还能有出头。
范悦推开镂雕福纹隔扇门,见到廊下已经没有小厮再看守。
可见她爹确实是出事了,她疾步跑到嗣芳院,发现这里同样没了护卫看守。
“娘!”范悦才推开屋门,就见胡氏吊了根长绫已经自缢了。
她的瞳孔倏然睁大,惊得一下子跌在地上。她抖着手将胡氏踢掉的椅子扶正,踩着它将她母亲抱下来时,还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上。
“娘!”范悦伸手摸她鼻息,一丝呼吸也探不出来后,情绪失控的大哭起来。
她将头靠在胡氏的肩膀上,想着她爹已经入狱,就连母亲也绝望自缢,难道父亲犯的罪事真的到了无回挽救的地步?
范悦红通通的眼睛溅下几滴泪水,那她还活着做什么,干脆跟她母亲一起去了得了。
她拔。下发上的金簪,正要往白皙的玉颈刺下去时,有人拨了暗针朝她射过来,瞬间将那支簪子击落到地上。
范悦狼狈地抬起头,就见以霍寻慎为首的官役团团围住了这件屋子。她跌跌撞撞地被人给按住手臂,不能动弹之际听到一阵清冷的声音。
“还请范小姐莫要让我为难!”
范悦抿紧下唇,“霍大人,请问我往后还能活着么?”
霍寻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官家小姐就是到了生死关头还这么注重繁文缛节。
为着那一个请字,他大发善心回答:“范小姐往后或许是奴仆,亦或许是官妓!”
范悦的水眸一下子黯淡下来,成了一滩活死水。
官妓和奴仆不都是卖身的下贱人吗?
她了无生机问:“那这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霍寻慎思索道:“有!至少你还有一条命在,可以见你想见的人!”
话说完,他就指挥衙役过来给她脖子上了一道枷锁。
范悦从前坐在宽大的马车里,看到沿街游。行的牢笼里关着一个个囚犯,他们眼神呆滞,头和手都被束在木板上,因为无法挣脱身上的枷锁,只能使劲缩着身子,看着百姓往他们身上砸东西却无可奈何。
她当时嫌脏,将车帘放下时,还捂住口鼻。
她是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阶下囚,成为自己最最嫌弃之人。
……